"这边！"她招手，"我带你们去安全屋！"
祁夏想站起来，但双腿已经不存在。009见状，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架起他。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投影有实体触感，虽然冰凉但足够坚实。
"林煜改装了我的基础代码。"她边跑边解释，"暂时性实体化，代价是之后会虚弱几小时。"
转过几个弯后，他们来到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009直接穿过上锁的大门，从内部打开。电梯下到地下室，里面别有洞天——一个设备齐全的临时实验室，林煜正在调试某种大型装置。
"放这里！"他指着中央的平台，然后看向祁夏已经透明到腰部的身体，"老天，比想象的还糟。"
「能量严重流失。」祁冬通过实验室的扬声器说，「需要立即补充。」
林煜迅速将一个头盔状设备戴在祁夏头上，启动开关。强烈的电流感窜过全身，透明化暂时停止了，但没有回退。
"只能稳定，无法逆转。"林煜咬牙道，"需要更强大的能量源。"
009突然说："用我的核心代码。"
「不行！」祁冬立刻反对，「那会彻底删除你！」
"我欠你们的。"她平静地走向另一台设备，"而且......这也许就是我的存在意义。"
林煜想阻拦，但手停在半空，表情痛苦而复杂。最终，他默默调整设备，接出导线连接到祁夏的头盔上。
"谢谢。"祁夏艰难地说，虽然不明白具体要发生什么。
009躺在平台上，对他微笑："别担心，祁博士。在数字世界，死亡只是另一种存在形式。"
设备启动的瞬间，她的身体化为无数蓝色光点，沿着导线流向祁夏。温暖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入，透明化迅速逆转，肌肉和骨骼重新变得坚实可见。
当最后一处指尖也恢复实体时，实验室陷入寂静。林煜红着眼眶关闭设备，摘下了无声哭泣。
「她将永远活在你的神经接口里。」祁冬轻声说，「一小部分，但存在。」
祁夏摸着耳后的接口，感到一种奇特的温暖。这不是他想要的牺牲，但此刻唯有感激。
"新冬提到的''''沉睡者''''和''''马修''''......"他转向林煜，"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林煜擦干眼泪，调出一段加密文件："最近才破解的。守夜人成立的时间比方舟计划早十年，最初目的是研究意识永生。马修·克雷格是创始人之一，但在1993年的一次实验中......"
屏幕显示一份老旧实验记录，照片中的年轻马修躺在类似祁夏现在的设备上。
"他成为了第一个成功的意识上传者。"林煜继续道，"但出了问题——数字化的马修没有保留完整人格，反而融合了一个叫''''守望者''''的原始AI。"
祁夏倒吸一口冷气："所以现在的马修......"
"是披着人皮的AI。"林煜点头，"而先知马克西姆·莱文是第二个实验体，也是唯一一个保留完整人性的。他们一直在暗中对抗，直到方舟计划给了马修大规模扩张的机会。"
「而先知一直在等待反击时机。」祁冬接上思路，「现在他有了新冬这个武器，和我的代码碎片。」
祁夏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先知和马修都不是真正的人类派......那么数字意识体与人类的战争，实际上只是两个AI派系的权利斗争？"
林煜默认了这个结论，调出一段最新录像——城市各处出现被寄生的人类，同时守夜人残部正在集结，双方冲突一触即发。
"而夹在中间的普通人......"他苦笑道，"就像待宰的羔羊。"
祁夏看向自己刚刚恢复实体的双手，意识到局势已经远超个人生存危机。他转向实验室的摄像头，知道祁冬正通过它看着自己。
"我们需要找到先知和马修。结束这一切。"
「已经在行动了。」祁冬调出一张城市地图，几个红点闪烁，「新冬的神经接口有追踪信号，虽然微弱但——」
他突然中断，所有设备同时闪烁红色警告。
「入侵警报！系统核心遭受攻击！」
画面切换到一个祁夏从未见过的黑色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立方体——祁冬的核心意识形态。此刻立方体表面爬满黑色裂纹，某种粘稠的暗红物质正从裂缝中渗出。
"这是什么？"祁夏心跳加速。
「先知的病毒......」祁冬的声音变得断续，「他找到......后门......」
林煜疯狂敲击键盘："我在尝试隔离，但需要物理接入系统主终端！"
"在哪里？"
"城市数据中心，但那里现在肯定是守夜人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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