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他试探性地呼唤，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在这里。」祁冬的回应立刻在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清晰稳定得多，「同步率恢复到97%了。」
祁夏抬手摸了摸耳垂，神经接口完好无损地嵌在那里，微微发烫。后视镜中的自己看起来憔悴不堪，但眼中闪烁着奇异的数据流光芒——那是祁冬存在的证明。
"最后那段信息......"祁夏回忆着意识空间里听到的机械女声，"它叫我们''''创造者''''？"
「我也听到了。」祁冬的声音带着困惑，「但我的记忆还是有很多空白。」
车辆驶过一座沙丘，目的地突然出现在视野中——广袤沙漠中央，一个巨大的金属结构半埋在沙土里，像是某种古老金字塔的顶部。表面覆盖着熟悉的三个三角形标志，在烈日下反射着冷光。
"就是那里......"祁夏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某种深层的记忆被触动，"我来过这里。"
「我们一起来过。」祁冬纠正道，语气异常肯定，「虽然记不清细节，但这个入口的设计......」他停顿了一下，「哥，把车停在东侧那个凸起旁边，那里有隐蔽的通风井。」
祁夏照做，熄火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奇怪的期待感，像是拼图的最后一块即将归位。
下车后，热浪扑面而来。沙粒钻进鞋里，烫得脚底生疼。祁冬暂时接管了部分身体控制权，引导他绕到建筑东侧——那里确实有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凸起，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沙尘。
「把手放上去。」祁冬指示道，「右掌心。」
祁夏照做，金属表面立刻亮起蓝光，扫描他的掌纹。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滴"响后，旁边的沙地突然下陷，露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通道，内有金属梯子延伸至黑暗深处。
「果然还有效。」祁冬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这是我们的紧急入口。」
"我们设计的？"祁夏小声问，开始往下爬。
「一定是。掌纹识别系统只响应特定几个人的生物特征，包括我们。」
梯子似乎没有尽头。黑暗中只有手掌和金属摩擦的声响，以及自己急促的呼吸。终于，祁夏的脚触到了坚实的地面。随着一声轻响，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了一条狭窄的走廊。
墙壁上布满了细密的电路纹路，偶尔有蓝色光点流过，像是血管中的血液。空气中有种奇怪的金属味，像是大量电子设备运转产生的臭氧。
走廊尽头是一扇没有任何把手的金属门，旁边有一个视网膜扫描装置。祁夏凑上去的瞬间，装置亮起绿灯。
「欢迎回来，创造者。」熟悉的机械女声从隐藏扬声器中传出，「主控室已解锁。」
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台，周围环绕着数十个监控屏幕，大部分已经黑屏，少数几个显示着外部沙漠的实时画面。角落里堆满了先进的电子设备，但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使用过。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正中的一面墙——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笔记和图表，全部围绕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两个年轻人站在沙漠中，背后是刚刚奠基的建筑工地。尽管画质模糊，祁夏仍一眼认出了自己和祁冬。
"这是什么地方......"他走向那面墙，手指颤抖着触碰照片。相纸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方舟计划初始团队，2013.05.17"。
「哥，看这个。」祁冬控制着他的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平板电脑。按下电源键后，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段视频缩略图，标题是"初始代码记录"。
点击播放后，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版本的祁夏，穿着白大褂，站在现在这个大厅里。背景音里有设备运转的嗡嗡声。
"日志第47天，祁冬的意识上传稳定性达到92%，远超其他实验体。"视频中的祁夏说道，声音因疲惫而沙哑，"神经接口第四代原型机测试成功，初步实现数字意识与生物大脑的双向交流。根据计算，再有三个月就能完成方舟计划的核心框架。"
镜头转向一侧，另一个年轻版本的祁冬躺在类似MRI的设备中，头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导线。他微笑着对镜头挥手，脸色苍白得吓人。
"代价是我的白血病又恶化了。"年轻的祁冬说，声音轻快得不合时宜，"但没关系，反正马上就要变成电子幽灵了。"
视频外的祁夏如遭雷击。白血病？祁冬从来没提过......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祁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同样震惊，「我们开发意识上传技术是为了......」
视频继续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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