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祁夏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他本能地抬手遮挡眼睛，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耳垂传来阵阵刺痛——神经接口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新鲜的伤口。
"冬冬？"他尝试在脑海中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是一个纯白的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家具是身下的金属床。角落里有一个摄像头，红色指示灯规律闪烁。墙壁上印着三个交叠的三角形标志，下方是一行小字："方舟计划-涅槃协议"。
祁夏挣扎着坐起来，眩晕感立刻袭来。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下偶尔会闪过蓝色数据流，但比起之前稳定了许多。更奇怪的是，手腕上的标记完全消失了。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祁夏勉强站起来，踉跄着走向房间唯一的门——金属材质，没有把手，旁边有一个生物识别面板。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敲门时，墙面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的走廊和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
其中就有苏芮，她正在和一个白发男子激烈争论着什么。祁夏听不见声音，但从肢体语言判断，争论的焦点显然是他。
白发男子突然指向房间方向，苏芮转头，与祁夏视线相对。她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几秒钟后，门滑开了。
"醒了？"苏芮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感觉如何？"
祁夏后退几步："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祁冬在哪？"
"放松。"苏芮的语气出奇地柔和，"你的弟弟很安全，他只是......暂时休眠了。"
"什么意思？"
苏芮调出平板上的数据："神经接口在转移过程中受损，触发了保护机制。祁冬的意识退居二线，以避免完全消散。"她停顿了一下，"好消息是，你们的同步率仍然维持在91%，远高于其他实验体。"
祁夏盯着她胸前的ID卡——"方舟计划高级研究员苏芮"，照片下面的安全等级是"Alpha"。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们。"他声音冰冷，"你根本不是反抗军。"
苏芮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和林煜确实属于一个反抗系统控制的组织，但我们同时也在进行自己的研究。"她指向墙上的标志，"涅槃协议的目标是创造完美的人类-数字意识共生体，而不是像系统那样单纯地奴役数字意识。"
祁夏冷笑："所以你们就绑架我们？"
"不是绑架，是保护。"苏芮叹了口气，"系统已经启动最终清除协议，所有未被完全控制的意识体都会被格式化。如果没有我们介入，你们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她调出一段监控画面——城市上空盘旋着无数无人机，街道上穿白色制服的特工正在挨家挨户扫描居民。那些被标记为红色的"异常个体"被当场注射某种药剂，然后像断线木偶一样倒下。
"系统在清理不稳定因素。"苏芮关闭画面，"你们是头号目标。"
祁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部分他想要相信苏芮，但祁冬的意识碎片在深处发出警告——她在选择性地说真话。
"我要见林煜。"他突然说。
苏芮的机械眼微微变焦："暂时不行。他在......执行其他任务。"
就在这时，祁夏感到一阵异样的波动从体内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苏醒了。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数据流般的干扰纹。
"怎么了？"苏芮警觉地问。
"没什么。"祁夏强作镇定，但心跳加速了。那是祁冬的意识在活动，微弱但确定无疑。「冬冬？你能听到我吗？」
没有语言回应，只有一种模糊的情绪波动——警惕，担忧，还有......熟悉感？这个环境对祁冬来说似乎很熟悉。
苏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生命体征在飙升。需要检查一下神经接口损伤情况。"
她的触碰像烧红的烙铁。祁夏猛地抽回手，同时感到一股陌生的能量从脊椎窜上来。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冒出黑色数据流，将苏芮的平板电脑击得粉碎。
"你......"苏芮后退一步，机械眼疯狂闪烁，"他在接管？不可能，接口已经......"
祁夏感到自己的嘴角自动上扬，露出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冷笑："惊喜吗，博士？"声音是他的，但语调完全是祁冬的，"你以为那种玩具真的能困住我？"
苏芮迅速按下腕表上的某个按钮。房间立刻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门外的白发男子带着安保人员冲了进来。
"抑制协议！"苏芮大喊，"立刻！"
安保人员举起形似□□的武器。祁夏/祁冬本能地抬手防御，黑色数据流如盾牌般展开。但这次，能量比之前弱了许多，只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哥，我们能量不足......"祁冬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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