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文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应鸿钧提着饭盒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正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应鸿钧眯起眼，上下打量来人。
“刘哥？”他的声音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意外，“你换防回来了？”
“是嘞！”刘继文咧嘴一笑，熟稔地搭上应鸿钧的肩膀左右摇晃几下，“今天刚回来的。”
“一个多月不见，你小子还是这副死样子。”
应鸿钧没回答，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目光在刘继文明显瘦削的脸上停留片刻，转移话题道：“你训练效果显著啊。”
“那可不。”刘继文也不在意应鸿钧的回避，反而挑挑眉，炫耀般撸起袖子展示了下自己的肌肉。
“全身肥肉都没了，你嫂子都夸我精神多了。”
说着说着，他又压低声音：“不说这个了，昨天我在工业区瞅见你了。”
“你小子可以啊，直接跟着团长干了？”
应鸿钧摇摇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就放了把火。”他简短回答。
“只是其他人…”
话说到一半，应鸿钧突然看见高政委和陈修远一前一后朝食堂走来，他的唇线微微绷紧，最终还是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刘继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巧撞上高国恩审视的目光，果断把手放下，没再勾肩搭背，“得，不耽误你吃饭。”
“回头聊。”
应鸿钧微微点头，目送刘继文离开。
铝制饭盒被太阳晒得发烫，指腹传来微微的灼烧感，应鸿钧转身朝宿舍走去，在经过高国恩的时候敬礼问好。
高国恩和善地笑笑，微微颔首后回礼，阳光在他的肩章上跳跃，三颗红星很是耀眼。
湛蓝的天空澄澈如洗，高空，一架执行运输任务的运-20B划破长空，涡扇-20发动机的轰鸣在云端回荡。
这架运输机正巧完成了在Y市Z县空军基地的补给任务，正欲返回S市，郑文在得知消息后，便毫不犹豫地向上级提交了搭乘申请。
现在，郑文与程立轩在机舱内并排而坐，闭目养神。两人就这样在发动机规律的震动中静静等待到达。
下午四点，运输机平稳着地。
程立轩刚踏出舱门，就被等候许久的研究部门人员迅速接走了。郑文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专用通道的尽头，随后独自登上前来接机的军用吉普，再次踏入司令部的大门。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为了接受统筹诡异作战的临时培训，外加驻地分配。
大厅内人影匆匆，作战靴或皮鞋敲击地砖的声音此起彼伏，正中央挂着显示时间的电子屏：5026年1月9日16:28:43。
郑为民的警卫员跟在她身边为她引路，与大厅联通的走廊两侧，密密麻麻刻满了为抵抗诡异而牺牲的战士。
郑文模糊间记起，她上次来时，墙上的名字还没有这么多。
新增的名单像横贯在年轻的共/和/国上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在纯白的墙面上格外刺眼。
她伸手，指尖拂过某个陌生的名字，冰冷的触感让心脏微微一颤。
喉咙突然发紧，郑文仓促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跟着警卫员前往位于五楼的郑为民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时，郑为民正背对门口调整墙上的全国地图。
“坐。”听到动静，郑为民头也不回地说。
郑文盯着父亲后颈花白的头发，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前几步沉默地站在一边。
在她身后，整个S市的沙盘投影正在实时更新，不断出现新的诡力波动却又很快消失。
警卫员悄无声息地带上门，金属锁舌咬合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内回荡。
郑为民突然用记号笔敲了敲地图西北某处，随后圈了起来，写下一个红色的“A”。
郑文一眼扫去，整个地图上已经有了整整四个A，其中，S市却被蓝色的记号笔圈了出来。
“程立轩的报告我看了。”郑为民扣好笔盖，终于转头看向郑文，说。
“他的天赋强化了。”郑文看着父亲疲惫的双眼，开口道。
“是的。”郑为民肯定，“这是一条我们从未想过的道路。”
“之前从未有过被同类型诡异吸引的天赋者。”
“是我们钻了死胡同。”郑为民的声音突然低沉，“没想过天赋者提升天赋或许也需要诡异。”
“这五年来，我们只知道诡异偏向于攻击高灵感人群和天赋者。”
“如果我们能早点发现这条利于人类的规律，或许这么多年来…牺牲人数不会这么……”
“这不是我们的错。”郑文打断他，“就像我们至今不知道诡异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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