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好好给我解释。”主意一定,他利落转过身,别起衣角,勾腰偏头,“上来!”
南般若抿住唇,轻轻伏上兄长的背。
他的语气略微有些不自在:“事急从权,出发了。”
“嗯。”
七仙女和太微只觉眼前一花。
回过神时,大公子已经带着姑娘飞出了院墙,墨黑的夜色间隐隐留下一道金光尾迹。
太微:“大公子什么时候偷学了禁术焚金诀?”
七仙女后知后觉:“等等,姑娘方才说什么来着?皇帝小儿何故谋反!”
太微:“不可以这样说。”
七仙女不服:“我又没说错!皇帝小儿软弱无能,蔺青阳都骑到他脸上了他连屁也不敢放——要不是咱们主君保着他,他早就被蔺青阳吃干抹净——他还敢反水!”
太微:“天佑帝年纪比你我大,不可以叫他皇帝小儿。”
七仙女从善如流:“哦,皇帝老儿。”
*
上京城中,灯火辉煌。
摘星高楼鳞次栉比,一盏盏明灯把雕花斗拱映成半透明的赤玉。坊间悬满桃花灯,放眼望去,流光溢彩,一派盛世景象。
南般若伏在兄长背上,长发在滑凉的夜色里翻飞。
南念一双足连点,踏过一片片华美屋檐,琉璃窗间不断闪动两个人的影子,好似焰火流动。
南般若望向身后的尾迹。
光明厚重的金,和渡劫时看见的金龙色泽相近。
南念一压低嗓子,郑重问道:“今夜秘密诛杀蔺贼的事情,究竟谁告诉你的?”
南般若把脸颊倚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
“阿兄,”她声音很轻,“天佑帝他啊,早就被蔺青阳吓破胆了。临近动手,他越想越慌,主动去找蔺青阳,把阿父卖了。”
她紧挨着兄长的背,清晰地感觉到他脊骨一震。
“……你继续说。”他沉声道。
“蔺青阳将计就计,在宫中设下伏兵,围杀阿父。”她深深吸气,“阿父明明是奉诏讨贼,天佑帝却矢口不认,反而诬蔑阿父谋反。”
平地起惊雷。
“般若。”南念一按捺住惊怒,温声问道,“这样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般若张了张口,喉咙里仿佛堵着棉花。
半晌,她闷声道:“阿兄,我若说我死过,死而复生,你会不会就不信我了?”
“……”
南念一唇角下抿,将焚金诀催动到极致,身后留下一重重残影。
他的沉默让南般若悬起了心。
是啊,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谁信。
南念一忽然开口:“我信。”
南般若一呆:“为什么?”
他语气难言地认真:“我能感知般若此刻有多难过。般若,我在,不要难过。”
“阿兄……”南般若心口仿佛被石块砸中。
一瞬间她心里烫,鼻腔烫,眼睛也烫。
她近乎狼狈地把脸拧向一边,用力盯着光华灿烂的上京夜景,使劲眨眼。
南念一偏偏头,示意她往左侧看:“若是回得早,说不定还能赶上桃花市。”
她顺着他的指引望过去,只见横平竖直的坊道间灯火通明,处处缀满桃花灯,飞檐桥拱氤氲成一片片桃花色。
穿行其间,定会染一身浮光暗香。
南般若僵住。
前世宫中出事之后,阿兄正是在桃花集市找到了她。
他带她杀出重围,身后追兵密密麻麻,犹如黑暗的潮水,漫过哪里,哪里只余一片死寂。
身边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都战死了。
最后只剩下兄妹二人。
他也是这样背着她,施展焚金诀,掠过一座又一座摘星楼。
逃啊逃,一直逃。
一直逃……
她快速小口吸气,压住胸腔痉挛。
“般若,你再往前看。”
南念一察觉到她状态不好,没话找话安抚她,“朱雀楼的风火墙看见没有?过了那长巷子便是天舟坊。明日我们便乘天舟回炎洲去,再不掺和这些破事了。”
南般若视线落向长巷子,心口顿时一梗。
阿兄不知道,他就是死在那条长巷。
分明已经相隔百年,一幕幕画面却清晰得像是昨天。
那时他把她送上天舟,转过身,头也不回踏进黑墙的阴影,提起长刀,一个人拦下千军万马。
天舟缓缓浮起,她可以看清巷中景象——
长刀金光熠熠,不断斩落袭来的刀枪剑戟。阿兄英姿勃发,像个金灿灿的战神一样,轻易可以守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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