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
“假的。”韶容打断他未出口的话,“云州的疫情早就压下去了。”
许易歌倒吸冷气:“那你还……”
折扇展开,遮住将军狡黠的笑:“不这样,怎么骗到陛下的金羽卫调令?”
“他想演戏收我兵权,我偏要再抠他块心头肉。”
“你疯了吗!”许易歌一把攥住他手腕,压低嗓音道,“假传疫病是诛九族的大罪。”
“谁说云州没有瘟疫。”韶容的目光望向云州,“昨夜暗卫来报,突厥细作潜入了云州,欲在上游活水中下毒。”
“什么时候的事?”许易歌蹙眉。
“昨夜某人翻墙去花楼的时候。”韶容斜睨他一眼,扇骨不轻不重敲在他肩头,“我本以为那突厥可汗学乖了,没想到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蠢货。”
许易歌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昨夜大军驻扎济州时,他确实……咳咳。
“那军医……”他试图转移话题。
韶容折扇轻摇:“把他们关起来研究个方子……”
“能把假断袖……变成真断袖的方子。”
“???”许易歌瞪圆了眼睛。
“陛下那戏演得太假。”韶容转身走向马车,红绸发带扫过许易歌呆滞的脸,“本帅看着……”
夜风送来他带笑的尾音:“甚是无趣。”
紫宸殿内抄写《吴书》的东方礼,听着暗卫递来的消息,冷笑出声。
“好一个韶容,连朕都敢算计。”
跪在地上的暗卫首领把头埋得更低了。他此刻无比后悔接了监视大都督的差事。
那位的浑话,是能随便学给陛下听的吗?
“还有何事?”帝王声音轻的像是鬼魂。
“禀陛下……”暗卫的喉结滚动了下,“大都督他……命军医研制……”声音越来越低,“能让假断袖……变真……”
狼毫笔被狠狠拍在案上。东方礼本想将其一折两段,不料笔杆纹丝不动。
定睛看去,笔杆内竟嵌着精钢。
“……”
韶、容——
东方礼在心底咬牙切齿。
殿内死寂中,暗卫听见陛下指节发出可怕的脆响。
那个在奏折上批“斩立决”都从容不迫的帝王,此刻竟被一支笔气得眼角发红。
“传旨。”东方礼气极反笑,“太傅四日后下葬,命韶容,亲自抬棺。”
暗卫首领浑身一颤。这哪是恩典?分明是诛心。
谁不知韶容与太傅情同父子,当年离京前那场争执,至今仍是朝中禁忌。
东方礼垂眸看着案上抄到一半的《吴书》,突然将纸页揉作一团。他想起藏书阁里那个与他共读史书的少年,又想起方才暗卫说的“假断袖”,胸口莫名发闷。
“去……”东方礼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发白,“去给朕找本《将军榻上娇》来。”
侍立在侧的陈桓一个趔趄:“陛、陛下要什么?”
“就是那个……”帝王耳尖泛红,却强作镇定,“韶容是下面那个的话本子。”
陈桓眼前一黑。这都什么跟什么?陛下这是被气糊涂了?
“还不快去!”东方礼一拍桌案,那支嵌着精钢的狼毫笔在案上蹦了两下。
陈桓连滚带爬地退下,心里把满京城的话本铺子骂了个遍。
这些个混账东西,写什么不好,非写这些个混账话本,这下可好,把陛下都气魔怔了!
东方礼盯着那支怎么也折不断的笔,突然想起韶容临行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顿时气血上涌。
他咬牙切齿地抓起一张新宣,却在落笔时顿住。上面不知不觉竟写了个“韶”字。
“……”
帝王默默将宣纸团成球扔进香炉。
想他堂堂九五之尊,居然被个臣子当成了话本里的角色戏弄?最可恨的是……
东方礼突然抬手捂住眼睛,耳尖通红。
最可恨的是,他居然真的在想象那个画面……韶容被他按在龙椅上,发间金丝散乱,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泛起水光,红绸发带缠绕在龙纹扶手上……
“混账东西……”东方礼低声咒骂,却不知是在骂韶容,还是在骂自己这不争气的想象。
“陛下找到了。”陈桓捧着那本烫金封皮的话本子,像捧着块烙铁似的快步走来。
东方礼放下手,面上已恢复帝王威仪:“收回去吧。”
“?”陈桓捧着话本的手僵在半空,陛下这是唱的哪一出?
年轻的帝王已重新执笔,端坐龙椅继续抄写《吴书》,神色肃穆得仿佛方才要话本的不是他。
只是写着写着,却变成了《三国演义》里的“周瑜打黄盖”,东方礼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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