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鄞温和地笑着,看着发怔的妹妹,眸中也染上了几许不忍,宽慰道:“终究是要走的,爹那里操劳,我得回去帮衬一二……”
还想说什么,就见妹妹忽地笑了,装作风轻云淡道:“不必多言,我都知晓的,大兄确实该回去了,不然大嫂嫂可要怪我让她独守空房了。”
被妹妹打趣,贺兰鄞难得窘迫,不痛不痒地瞪了她一眼。
夜里,大兄拿来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匣子,说这是爹给她的傍身钱帛,嫁妆什么的等她定亲了再送来。
贺兰妘打开两个匣子,一个是装得满满登登的银票,面额百两,厚实的几沓,一眼也数不清有多少。
另一个里都是契书,有田地,铺子,庄子,每样大约都有十来张,分类摆好,数量上虽不如银票,但每一张都蕴含着不小的钱帛。
“这都是当初咱们家留在上京的产业,主事的也都是自家忠仆,这几日我都打点好了,其中上京西郊两处庄子,一个是咱家部曲所居,每日轮值来府上守卫,一个里头是果园,说是长的果子很甜,不愁吃。”
贺兰妘看着眼前丰厚的资产,她觉得自己应该很高兴,但是内心却并非如此。
……
甘露殿
慕容皇后听闻小儿子从外面回来了,说是身子不适,已经在寝殿里憋了两天了,哪也没去。
开始她是不信的,小儿子身板不差,一年也难感染一次风寒的,多半是在扯谎。
但见人真老老实实待在寝殿里哪也没去,慕容皇后就想小儿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她得去瞧瞧。
甘露殿与延秀殿算是离得近的两处殿宇,无需步辇,慕容皇后很快到了赵洵安的寝殿。
“恭迎皇后。”
延秀殿的宫人见凤驾到,皆放下手中的事拜见。
慕容皇后拂袖让众人起身,来到了内殿,内侍闫安匆匆来迎,神色难免惊慌失措。
“奴拜见皇后。”
“不知皇后驾临有何要紧事,殿下染上了风寒,小心过了病气给皇后,就让奴传话吧。”
慕容皇后没有错过闫安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慌,有些不信这个说辞,威严道:“不过是说几句话,能过什么病气,我要瞧瞧我儿子。”
说完,也不管闫安为难的神情,慕容皇后带着心头的疑惑到了最里边,发现人正矫情地躲在床上,还放下了帘子,将里头的景象挡得严严实实的。
“母后你别过来,我风寒可严重了,小心传给母后。”
少年听着严肃正经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慕容皇后不信他,当即快步走过去掀开了床帘,看见了缩在里面神情恹恹的小儿子。
更重要的是,他的左眼带着还未完全淡去的青紫淤痕。
“被人打了?”
来不及阻止母后,赵洵安的羞耻就那么迅速地暴露了,但他还是嘴硬道:“不是,不是,是摔的,昨夜是上元节嘛,人太多给我挤着了……”
本就是谎话,见母后面上明显的不信任,赵洵安心虚了,声音越来越小。
示意闫安将帘子挂起,慕容皇后往床边一坐,似笑非笑道:“少哄骗人了,就这痕迹,除了被打还能是什么,快交代吧,是哪个神通广大的竟然能将你给打了?”
“你做了什么事?”
慕容皇后前后惊异了两次,心疼儿子的同时也实在是好奇。
好歹有个皇子的身份架着,竟有人这般勇猛。
小儿子又是做了什么事能惹得人痛殴皇子?
问出口,慕容皇后就见小儿子支支吾吾不肯说,还满脸窘迫嘟囔道:“母后你就别问了,这事不体面。”
见小儿子跟个窝囊废一样缩着,慕容皇后干脆把目光放在了闫安身上。
“你一直跟着殿下,说说吧,殿下这是遭了什么了?”
赵洵安挨着颜面不肯说,但闫安是气不过自家殿下被那个猖狂的死丫头给打了的。
前日让人去浮玉楼打探,竟一无所获,吕春父子居然也不知那死丫头的来历,这可让他们怎么算账?
不若告诉皇后,治治那死丫头。
念此,闫安跪下就开始哭嚎,将上元夜的事说了出来,少不得添油加醋了些。
慕容皇后越听神情越怪,终于,闫安语毕,她开口道:“你是说安儿摸了人家姑娘,所以被打了?”
“这……”
闫安一时没法反驳,当时似乎就是这样,殿下以为那是献上来的美人,就摸了一下那死丫头的手,然后被一拳揍翻在地。
触目惊心,闫安不敢去回忆。
“母后别再问了!”
回头看,眼上挂彩的赵洵安脸已经红了个彻底,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慕容皇后觉得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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