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写完最后一捺，收了笔，吹吹未干的墨水才偏头去瞧。
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提着裙子在桌边转了转，玄青色的裙摆漾起一圈。
“能化形了？”扶光面色平淡，不过眼眸里还是漏出一丝欣慰。
“嗯！”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揉揉自己的脸颊，俏皮地询问：“好不好看？”
小姑娘散着一头火红色的齐肩短发，皮肤雪白，衬得双瞳似琥珀一般纯澈透亮。
扶光没有回答，而是抬手示意她过来。
朱雀不明所以，乖乖地走到她面前，被扶光轻轻翻转了身子。
“扶光？”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扶光解了自己的发绳，将小姑娘的头发拢到一起扎了个高马尾。
如此一来，看着清爽多了。
朱雀摸摸发绳，上面点缀的石头都是大妖的妖丹炼成的，是难得的法器。
她不免傻笑，拉着扶光的大袖晃了晃，“你怎对我这般好。”
扶光沉思片刻，淡淡道：“或许你我有缘吧。”说完，她不再管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姑娘，卷了信纸，召了一只灰色鸽子，将纸张绑到它的脚上。
做完这一切，她换了一身行头，拿起墙上的桃木剑出门。
“你又要去找绛河？”朱雀不满地嘟囔，在她关上院门后急忙化作原形飞过院墙停到她的肩膀上。
“绛河就这般好吗，让你每日给她写信，现在还要寻她。”朱雀没好气地抱怨。
扶光也不恼，没什么情绪道：“绛河道友造诣颇深，学识渊博，与她论道受益良多。”
说话时，有路边乞儿上前讨要，扶光停下，从袖袍里拿出一些碎银放到她的碗中，在乞儿的感谢里摆手离开。
“不过此行乃为斩妖除魔，并非专程拜访。”
朱雀哼了一声，扇动翅膀化为人形。
扶光斜看着她，见她拿着自己的发绳，尝试几次都扎不回来，遂又停下，耐心给她束好才继续赶路。
扶光是救苦救难的方士，在人间颇受敬仰，每到一处都有村民邀请用餐或是送些自家难得的珍馐美酒。
不过同样地，也有许多人向她求助。
扶光都一一应下。
她似乎从来不会拒绝别人。
对人们来说，扶光就是这样大慈大悲的在世活佛。
在又一次降妖中受伤后，朱雀跪坐在她旁边给她处理伤口，心疼道：“不要管她们了，这次的妖怪太强了。”
扶光摸摸她的头，依旧淡漠道：“无妨，我若走了，山下的村民往后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
最终这个差点吃掉扶光的妖怪是被及时赶来的绛河斩杀掉的。
她将妖丹递给扶光，见扶光不接，她说：“这妖怪本就只剩一口气了。”说到这，她犹豫着建议道：“我们同行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安全。”
那时，朱雀正闭眼在她们旁边不敢醒，她早在一开始便被妖怪一巴掌扇飞了，还是绛河在路上将她捡回来的。
一向乐观没心没肺的她突然懊悔，如果自己多加修炼的话，是不是就能协助扶光了呢。
至少，不会拖后腿。
她还记得自己昏过去前，扶光因为分心被那大妖结结实实抡了一拳。
“容我想想。”扶光这样说完，便伸手把上朱雀的脉。
“有些内伤。”她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细小竹筒，倒了粒药出来。
“这是朱雀？上次见她还未化形。”绛河听她说会考虑，也就不再提及一同游历的事。不过...按她对扶光的了解，这便是拒绝了。
药被抵在牙齿上进不去，扶光无奈问道：“既已清醒，为何不张嘴。”
朱雀见装不下去，睁眼乖乖将药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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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与众多方士除掉妖魔，并未多留，而是结束此行领着朱雀回去。
“你似松了口气？”扶光在余光中看到朱雀悄悄长舒一口气，好笑道：“人人都道神兽镇妖，你倒反了过来。”
朱雀撇撇嘴不说话。
她才不是害怕那些妖怪呢，只是不想她和绛河走那么近。还那有些讨厌的方士，总打趣让她俩结为道侣。
真是可恶。
“怎的还说不得了。”扶光见她神色愤愤，抬手在她头顶轻揉安抚。
朱雀的不满被扶光尽数揉没了，抬头好奇地问道：“扶光，你会和绛河结契吗？”
扶光一愣，结契有多种，不知她问的是哪一种，不过...
“不会。”不管哪种，她与绛河都没有结契的可能。
“我呢？可以和我结契吗？”朱雀喜笑颜开，得寸进尺地问道。
朱雀的人形生得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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