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眼双腮,一如当年一般绮丽。
这就是她。
就是他一直在找寻的人。
只是他的满腹话语还未张口,她却忽然向他行起了礼,如同陌生人一般?
莫不是怕周遭有闲杂人等?
萧元彻顿了顿,先缓声道,“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然而话音落下,意外的又换成了明熙。
——这狗皇帝的语气怎的这般温和?竟与前两次在寿安宫里完全不同?
一时猜不出缘由,她暂且先应是,站了起来。
却听对方又用十分温和的语气道,“何时会养花的?”
“???”
明熙不由皱眉,这人记性不好么?
上回在寿安宫第二次遇见时,太后明明也如此问过她,她也明明回答了,那时他就在一旁。
依然猜不出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便又答道,“家中父母以养花为生,奴婢从小跟随父母种花,算是耳濡目染。”
哪知这话又叫萧元彻再度一噎。
——明明近前没有旁人,她怎么还是如此对他说话?
且把头垂得那般低,再也不看他一眼。
……
她一定是在怪他。
怪他当初的不辞而别。
咽下一丝涩意,他只好又道,“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吃了很多苦吧?”
——想那南齐奢靡,她金枝玉叶更是娇贵,平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说,连生水都不曾碰过。
如今竟然来到他宫中做起了最辛苦的活计,还要挨饿受罚?
而浣衣局的人又是那般待她,便是她想来寻他,必定也是没有办法。
当年的他没有选择,但如今,皆是他的粗心大意所造成。
她在生他的气,是他活该。
萧元彻沉了沉气,便要开口与她好好道歉。
哪知那姑娘却又抢在他前头道,“陛下言重,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
天知道明熙此时有多诧异。
这狗皇帝居然还问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他平素跟别人也都如此说话么?
她兀自愈发疑惑,萧元彻的心却是越发沉重——
她的言语竟如此疏离,这是有多恨他?
是他不好。
不能再拖了,他便立时开口,“那时……”
然而“我”字还未说出口,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皇兄?”
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萧元彻一顿,回首望去,就见妹妹玉容来了。
十三岁的小丫头,蹦着跳着就到了跟前,一脸惊喜的问他,“您怎么在这里?”
萧元彻望了望依然垂着头的明熙,只能先将话咽下,对玉容道,“在御书房坐久了,出来走走。你怎么也过来了?”
却见小姑娘指了指身后抱在宫女手中的两盆梅花,道,“我是来献花的呀,明日就是花朝节,若不叫花神娘娘看看我的花,只怕这一年我宫里都开不了花呢。”
——此乃北周花朝节的传统,流行于女子之间。
但凡爱花之人,需在花朝节这日,将自己家里最好看的花拿出来敬献花神,否则得不到花神垂目,一整年都无花赏。
萧元彻唔了一声。
却见妹妹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明熙身上,打量一遍,问道,“你是……”
明熙便主动行礼,“参见公主,奴婢是司苑局的宫人。”
——先前在上元宴上曾见过的,她知道这是北周目前年纪最小的公主,狗皇帝同父异母的三妹妹,名叫萧玉容。
却听那小姑娘又问她,“去年怎么没见过你?”
明熙便又解释,“奴婢去年秋天才入宫,上个月才进司苑局。”
那小姑娘忙又问道,“寿安宫里的那两盆碧玉芙蓉就是你养的?”
明熙应是。
那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原来是你!我昨日去给太后请安,一眼就看见了那两盆,花盘那样大,层层叠叠,还是碧玉一样的颜色,可真是好看!”
“紫袍玉带和丹霞仙子也好看,听说赤金花冠还被选做了今年祭祀的首花!对了,今早去看,那两盆兰花也开了,香的在寿安宫外都能闻见!你是怎么养的,怎的这般厉害!”
小姑娘仿佛雀鸟一般,叽叽啾啾冒出一连串的话,兴奋可见一斑。
明熙只礼貌道,“公主过奖了,小的不过是误打误撞,实则是那些花原本就好罢了。”
一旁的某人看在眼中,眉间愈发沉。
只可惜妹妹玉容并未瞧见,又问明熙,“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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