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说自己不可能留下乐园。
一心要清盘的姑姑。
一个眼神都不给的阙林炎。
一声叹息的王胖子。
只有船长,说你一定可以。
温柔又坚定。
那些不敢翻阅的心事,在雪白的月光下一幕幕展现。
举着血书讥诮挑衅的债主,怎么都清算不完的债务,疲于奔命的兼职。
还有地藏王殿里,为父母供奉的长明灯,永不熄灭。
接任顾氏董事长后,顾展第一次听到肯定的鼓励。
本是漂在虚无中的愿望,似乎遇到一线生机。
又惊又苦。
月光开始恍惚,晴夜里,豆大的雨点就这么巧的搽过眼眶,从自己的脸颊滑下。
“下雨了呢。”顾展抽抽鼻子,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嗯,我家顾董事长厉害呢,可以呼风唤雨。”船长回应。
“不是你家。”
“我是股东,说是就是。”
顾展瞬时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他心里一愣,眼泪都吓回去了,怎么就抱上了?
“都会好的。”坚定的安慰从胸腔直传耳畔。
船长的胸膛,厚实柔又软,炙热的体温一点点地从顾展脸颊渗入。
好多年,没有人给过自己这样的拥抱。
顾展融在这片温热里,无力抗拒。
也罢,偶尔靠下,就一下,就当是天黑睡觉靠个枕头。
顾展这么说服自己后,人便坦然地靠着人肉枕头,偷抹干眼泪。
枕头很好,带着一股凛冽清爽的金属味道,令人清醒又沉沦。
枕头还带八块腹肌,紧贴着顾展的上腹,随着自己的呼吸起伏,令人安心。
顾展想到那天包工催债的情景,情绪又差点要崩。
“要不是我能打会跑,可能就要被逼死在乐园办公室了。”
“下次我帮你揍他们。”船长安慰着。
“还能有下次?一次就够呛啊。”顾展被气笑,船长的话太不着边际。
他把额头抵在船长肩头,不动声色地摸出船长衣服口袋的装饰小手帕,在脸上一顿擦。
自己的失态不要被发现就行,剩下再说。
还没擦完,船长的臂膀突然收紧,宽大的掌心按住自己的后脑勺,把人紧按在胸口。
顾展挣扎地抬起头,只见船长满眼警惕,用眼神示意要安静。
“有人。”船长看远处。
乐园大门口方向,一束车灯亮起又熄灭,车子停在大门口不动。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车子跑来被贴封条的乐园?
“去看看。”顾展绕过草丛,往大路走。
船长倒是干脆,长腿一迈,就打算穿杂草丛走。
“大路绕,这边快。”阙东朝警惕地看向车灯亮起的方向,搂过顾展的肩,要带着人追过去。
意外的是,顾展的肩膀僵硬地紧绷着,与刚刚在草丛边挖钥匙判若两人。
“怎么了?”阙东朝小声问。
“走大路,草里也不知道有什么。”
“别怕,冬天不会有蛇,连虫子都很少的。”船长回答:“绕着走太远。”
顾展确实是怕有蛇,可赶巧,船长怎么知道自己怕蛇?
他又懂自己在想什么?
但顾展纳闷着,但又好奇半夜来车,没顾上多想,被船长连拖带拎,穿过草丛,往亮灯的大门挪去。
乐园广场角落竟停着台白色充电轿车,车后的乐园办公室,透着亮光。
办公室被打扫过,废弃的办公用桌椅被堆在角落。
一名干瘦的中年男子,亮着应急灯 ,躺在铺地的被褥上,正玩着手机。
“你是谁?”阙东朝把顾展挡在身后,口气冷过冬日寒风。
干瘦男人一哆嗦,坐直起身,看着阙东朝,磕磕巴巴地回答,只是借住。
乐园停电停水近一年,办公室的玻璃窗甚至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是要怎么住?
“没水没电,你怎么住?”顾展从阙东朝身后探出个身子,他总觉得这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顾董!”干瘦男见到顾展立刻喊出声。
顾展被喊得头皮发麻,两年前,就在楼上,那群逼自己的工头也是这么喊他。
“你欠我的工程款,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干瘦男厉声道,与两年前一模一样的语调。
噩梦再次席卷而来。
顾展猛然想起,这人是那日在乐园逼债的工头之一,只是现在又黑又瘦,与当年的肥头大耳判若两人。
“什么时候结,去问法院。”阙东朝口气更加阴冷,立刻将顾展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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