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深知,吕不韦身家性命万贯家财全押在了自己身上。“兄长待我之恩,厚可比天。我异人对天起誓,此生绝不负兄,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吕不韦动容道:“不韦愿为公子肝脑涂地。告诉公子一个好消息,我已与子高搭上线了。”
“子高?”异人正要问就是那个秦使么?忽见一撮土掉落杯中,心头一突,房上有人?刺客?傒还不肯放过自己?当下又惊又怒,拔刀而起。
察觉了异常的吕不韦连忙冲他使眼色,嘴上说:“是啊,公子可记得他?”
“可是那位齐国鱼贩?”异人会意,边回答,边悄悄冲侍立的心腹仆人招手。
仆人悄无声息上了梁,一眼瞥见一角衣袍,屏住呼吸,慢慢挪过去。
“抓住了!好你个……公孙?!”
下头的异人惊地仰头望,只见儿子趴在房梁上,怯怯的,“父亲……”
“刺客”竟是儿子。
异人质问他爬上去做什么。嬴政咬着腮帮子不肯说,异人以棍棒相逼,嬴政“哇”的干嚎:“父亲莫打,是庐陵君!”
异人、吕不韦面面厮觑。“与庐陵君什么相干?”
嬴政竖起食指,指指案子:“图……”
“图?”异人脸色突地一僵,揪着儿子耳朵,气得发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给我说清楚!”
一顿揍是躲不过去了,嬴政眼一闭心一横,交了实底。
他性顽劣,坐不住,专爱爬高走低,挨了多少回揍都不改不掉。有回他将弹丸射在房梁上,卷起袖子,向上一蹿,抱紧柱子,猴子搬几下就跳上了梁。待要下去时,有人进了屋。竖起耳朵听声音,是父亲和仲父。他怕被打,趴着没动,眼睛盯着下面,仲父抻开一幅黄绢,对父亲说:“孟弋费尽辛苦得来的邯郸城图,公子务必收好。”
嬴政扒着房梁,大气不敢出,看见父亲拉开了案子的隔层,将图放了进去……
“好啊,你小子!”千防万防,没防备自己的儿子才是“贼”。
一看父亲扬起了手,嬴政抱头向吕不韦求救:“仲父救政!”
吕不韦呵呵笑着拦下异人,“公子息怒,我还有话问他。”他把政拉到身边,和声细语问庐陵君和图有什么关系。
嬴政说起了前日事。
那日在庐陵君府上,庐陵君看过简牍,说光凭此物,救不了老师。若想救老师,还须一幅图,庐陵君问他见没见过那幅图。
嬴政:见过。
异人头晕,几乎站立不住:“他命你偷图?!”
嬴政咬咬唇,说:“我拿图给他看,他看后又还回来了,教我快点放回原位,莫被父亲发现……”图塞回去,未及脱逃,父亲和仲父的谈话声就传进来了,他仓皇上梁。他懊丧地耷拉脑袋。
异人已经没心思跟他算账了,忧心忡忡:“完了完了,大计已泄,赵简知道了,赵丹迟早知道,赵人不会放过我的……”
大计便是逃出邯郸,逃回秦国。被赵简窥知了,恐插翅难逃。
嬴政莫名恐慌,他咬着手指头,惴惴不安看向仲父。
仲父镇定自若,好比考他功课那般,只比平日言谈少了些许笑意。“我先会会赵简,再作论处。咱们切勿自乱阵脚。”
***
族中一位同辈兄长喜得贵子,赵简前往贺喜。
筵席罢返家,须过河,河面跨有一座桥,桥面不宽,赵简的车到时,有辆车正堵在桥头。
虎上前侦查一番,回来报告:“吕不韦的车,车辐断了两条。”
吕不韦?有意思。赵简待吩咐虎前去帮忙,吕不韦撩开了车幰:“庐陵君?好巧。”
可不是巧了么?赵简礼貌地招呼:“吕先生。”
吕不韦致歉:“挡了公子的道,不胜惶恐,请公子海涵。”
赵简善解人意:“车子出了意外,与主人何干?君若不弃,与简同乘如何?”
吕不韦受宠若惊,夸张道:“某求之不得,多谢公子。”
赵简命御者先去吕宅。
到了家门前,吕不韦报恩心起,约定次日宴请赵简:“公子万勿推拒,否则就是瞧不起吕某。”
赵简笑着应允。
***
吕不韦设宴的地点在南门外的一家逆旅,怕赵简嫌弃简陋,解释说:“此间逆旅主人是中山王后人,藏有中山陈酿。”
赵简双目放光。
主人家铺下佳酿肴蔬,赵简举爵向吕不韦致谢,吕不韦却口称惭愧。“我此前为蝇头小利,托孟弋从中牵线,请榆邑哑翁私绘舆图,实难想到招来那么大祸事,给孟弋、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吕某无颜面见人。孟弋讲道义,替吕某担了罪名,请公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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