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在一个本子上勾勾画画了半天：“柳总最近日程很忙，空出的时间本就不多，即使他同意见你，也最早得一个月以后了。”
沈如蓁挑眉：“一个月？”
她抬头遥望了一眼那有着好几个保安把守的闸门区，几乎被气笑了：“一个月。”
前台有些倨傲地说：“一个月是最早的了。何况，柳总不一定会同意见你，我们柳总分分钟挣钱几十个万，他为什么会牺牲自己的时间特意来和沈小姐你见面？”
沈如蓁嗤笑了一声，递过去一张名片：“您家柳总，真是跟古时候封建王朝的皇帝相比也不遑相让啊？”
前台没接那张名片，只是轻浮地扫了一眼：“律师？红圈律师事务所，也没什么名气嘛。”
沈如蓁耐着性子，又把名片往里塞了塞，她的声音却全然冷了下来，近乎在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就请你通知你们家陛下一声，我是为了与X博科技的案子而来的，如果您家皇帝真的让我等上一个月，那我就等着贵公司败诉的好消息啰？”
说罢，她退后两步，冷笑两声就要离开。
“柳总。”
“柳总。”
不远处，高区电梯门缓缓开启，从中走出了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的一位神情淡然，向着每一位对他问好的职工点头致意。
他有着一双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的桃花眼，眼侧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尽管长相极尽性感，但他的眸中却平静无波，不像是身处纷纷扰扰物欲横流的人间，倒像是端坐在神坛之上。
柳灼远远注意到前台处的争执，走近问前台：“你们在说什么？”
前台的年轻人“噌”地一下子站起来，在柳总的视线下，他感觉自己的两手都无处遁形，连忙把它们背在身后，腰背挺直。他很紧张，这是柳总第一次和他说话！他想着一定要好好表现，让柳总记住他，表扬他，若是能得柳总青眼，或许他很快就能调任秘书处了呢！
在紧张的气氛下，他快速地总结出一套逻辑严密无懈可击的说辞：“柳总好，这是一位想要立刻拜访您的律师。我已经向她详细讲解了我们公司严谨的预约机制，让她知道您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这位小姐对我捍卫了领导的权威的行为也表示了赞赏和支持。”
最后一句话是他信口胡说的。
反正沈如蓁总不能当场反驳，他得意地想到。
柳灼并没有说“你做的很好”，也没有轻轻点一下头，这让前台有些许的失望，但他马上想到，至少柳总对他的做法默认了！
这时，柳灼看向一旁的沈如蓁。
只消这一眼，他平静无波的眼中瞬间翻起惊涛骇浪。
他轻轻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声量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却让前台瞬间如临冰窟，背后细细密密地挂上了无数冷汗。
前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他又怎么可能听错？
柳灼轻飘飘地说：“她要见我，为什么要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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