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林来啦！"
刚踏上六楼，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就迎面扑来。蒋国辉挺着啤酒肚，紫红色的脸上泛着油光，人字拖在脚上啪嗒作响。他亲热地搭上林志豪的肩膀，喷着酒气提醒晚上的牌局——这大概就是关丽娥说的"老地方"。
"老客户有优惠，今晚可得来啊！"
林志豪敷衍地点头，正想挣脱，余光却瞥见门口闪过一道白影。
一个穿着脏兮兮白裙的女人正扒着门框，乱蓬蓬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神经质地"嘻嘻"笑着，纯黑的眼珠在发丝间骨碌转动，直勾勾地盯着林志豪。
"那是什么东西？"他后背一凉。
蒋国辉眯起浑浊的小眼睛："王佳俊的疯婆娘啊，你忘了？天天缠着人要孩子..."
记忆碎片突然闪过——附加任务里那个用红字标注的名字，赫然就是眼前这个疯女人。林志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立即换上嫌恶的表情："做得绝就对了，被这种疯子缠上真是倒八辈子霉。"
"最近老在我这儿晃悠，客人都吓跑好几个！"蒋国辉骂骂咧咧地脱下人字拖，鞋底沾着的污垢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令人作呕的弧线，"滚远点！再过来老子抽死你！王佳俊来了也保不住你！"
女人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盯着林志豪，黑得发亮的眼珠里翻涌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仇恨？还是......某种警告？最终，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寸寸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林志豪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门禁卡冰冷的边缘硌得他掌心发疼，却让他混沌的思绪骤然清醒——
杀一个疯子换取积分？呵，系统真当他是新人了。在这栋吃人的筒子楼里，谁知道这个"附加任务"会不会是某个致命陷阱的诱饵？
活着走出去，才是唯一值得在意的任务。
天色将暗，叶晓鹿敲完最后一行代码，疲惫地揉了揉酸痛的颈椎。办公室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他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惨白的光。他匆匆把东西扫进背包，跨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手自行车。
车库的声控灯在叶晓鹿的脚步声中奄奄一息，忽明忽暗的光影里，霉斑遍布的墙皮如枯死的鳞片簌簌剥落，几片带着腐味的碎屑黏在他后颈。当车钥匙刚触到锁孔的瞬间，一声尖锐的炸裂声撕破寂静，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捏碎了浓稠的黑暗。
来不及反应，一道裹挟着冷冽气息的黑影骤然逼近。叶晓鹿只觉手腕被铁钳般的力道攥住，整个人被猛地拽向一旁。沾着褐色酒渍的玻璃瓶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轰然炸裂，锋利的玻璃碴如飞溅的碎刃，擦着裤脚划出一道细长裂口，刺鼻的酒精味中竟混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叶晓鹿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他惊魂未定地转头，对上一双淬着霜的银灰色眼睛。男人的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将下半张脸隐在暗处，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
“谢、谢谢你……” 叶晓鹿声音发颤，喉结艰难地滚动，“你是……？”这人是新来的吗，他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季野川，刚搬来，对面的三楼。”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简短几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的指尖指向头顶。
顺着他的示意望去，六楼的窗户大敞着，锈蚀的铁栏杆如同困住恶鬼的牢笼。昏黄的灯光从窗内溢出，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成诡异的光晕。四个扭曲的人影在光影里晃动，林志豪张狂的笑声混着麻将牌哗啦作响：“自摸！清一色！”“中发白” 的喊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毒蛇吐着信子，在空气中织成黏腻的网。
叶晓鹿的瞳孔猛地收缩。上周关姐明明说过，蒋国辉的棋牌室已经三个月没人交水电费，水电早该被切断了，可此刻那房间里的灯光却亮得刺目，人影的动作鲜活如常，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
车库的灯光在季野川身后投下一片幽暗的阴影，将他高大的轮廓切割得愈发锋利。银灰色的瞳孔映着六楼忽明忽暗的灯光，像是覆了一层薄霜。
"早点回去。"
他的声音很低，裹挟着车库深处渗出的阴冷。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过叶晓鹿的手腕，触到温热的皮肤，又倏地松开。
"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叶晓鹿连忙摆手，后退半步，"我家就在楼上，你、你也赶紧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季野川点点头，却没动。
他的目光钉在叶晓鹿离开的背影上，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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