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觉醒了?"雪祭司兴奋地张开双臂,"完美的火凤之力!"
裴云川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砚肩头的伤口上——血不是流出来的,而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化作细线朝雪祭司手中的火心玉碎片飞去。
"看到了吗?"雪祭司舔了舔嘴唇,"火种在召唤宿主。等他最后一滴血流尽,你就能获得完整的火凤之力!"
裴云川突然平静下来。他单膝跪地,指尖轻触沈砚流血不止的伤口。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血线竟然调转方向,开始回流!
"不可能!"雪祭司厉声喝道,"火种认主后绝不会——"
"你忘了一件事。"裴云川的声音低沉而清晰,"阿灼的血里,有一半是我的。"
当年沈明远不仅将火凤血脉封入裴云川体内,还抽取部分融入沈砚心口,用那颗泪痣般的玉碎作为容器。这才是真正的"双生"——不是相克,而是互补。
雪祭司的表情变得狰狞。他猛地挥手,无数冰锥从四面八方射来。裴云川的青翼自动合拢,在表面形成火焰屏障。冰与火相撞产生的白雾弥漫整个地宫,能见度瞬间降为零。
雾中,裴云川感到有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沈砚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血腥味和冰雪将融的湿润。
"将军…"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我那天…其实是高兴的…"
"哪天?"
"你说…讨厌我眼睛…那天…"沈砚的唇几乎贴在他耳畔,"因为…那是你第一次…认真看我…"
裴云川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他想起这七年来沈砚总是默默站在阴影处的样子,想起每次自己转身时对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想起青州重逢那夜,沈砚在灯下说"我找了将军五年"时微红的眼眶……
白雾中突然刺来一道冰刃,精准命中裴云川的后心。他闷哼一声,感到温热的血浸透后背。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不顾肩伤扑上来为他挡下第二击。
"不!"裴云川接住沈砚瘫软的身体,发现冰刃正好刺入泪痣位置。玉碎应声而裂,里面的红光如血液般流出。
雪祭司的狂笑从雾中传来:"终于!火种归位了!"
但下一刻,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沈砚心口流出的不是普通血液,而是带着金光的赤色液体——与裴云川方才觉醒时的火凤之血一模一样!这些血滴落在地面,竟然自动绘制出繁复的阵法,将雪祭司困在中央。
"这是…"雪祭司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冰系法术正在失效,"沈明远的禁术?!"
裴云川顾不上理会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沈砚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上。泪痣处的伤口不断涌出赤金血液,每流出一分,沈砚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坚持住…"裴云川撕下衣襟按在伤口上,却发现根本止不住血,"阿灼,看着我!"
沈砚的眼睛已经失去焦距,但还是努力聚焦在裴云川脸上。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和十四岁初入府时,那个被裴云川恶语相向后还强撑着的笑容一模一样。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冰锥纷纷坠落。裴云川用身体护住沈砚,感到背后传来阵阵刺痛。白雾被某种力量驱散,露出墙角的夜璇——她双手按在地面,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
"带他…去王座…"夜璇艰难地指向水潭中央,"用…你们的血…启动…逆转阵法…"
裴云川抱起沈砚冲向王座。雪祭司被困在血阵中,疯狂地试图挣脱。当两人踏上王座的台阶时,沈砚突然挣扎起来。
"图纸…"他虚弱地指着王座扶手,"青州…计划…"
裴云川这才注意到,王座扶手上刻着的并非花纹,而是微缩版的青州水系图!其中一条支流被人为改道,正好经过当年决堤的位置。更惊人的是,图纸材质与沈明远留下的完全一致,对着光能看到内部流动的冰丝。
"先救你,再算账。"裴云川将沈砚小心放在王座上,割开自己的手掌按在左侧扶手的凹槽中,"需要你的血。"
沈砚颤抖着将手覆在裴云川的伤口上,两人的血交融在一起,顺着凹槽流入王座内部。刹那间,整个王座亮起赤金光纹,那些被压缩的图纸一张张浮到空中,上面的墨迹开始重组,最终形成全新的图案——是镇压冰傀的法阵!
雪祭司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无数冰丝想要逃窜。夜璇突然出现在王座旁,将一枚骨符拍在沈砚心口的伤口上。
"以赤君为引,青君为媒,双生之力,逆转乾坤!"
骨符发出的红光笼罩了整个地宫。裴云川感到心口剧痛,半颗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他下意识抓住沈砚的手,两人的伤口紧紧相贴。
难以形容的痛苦中,裴云川看到沈砚的嘴唇在动。他俯身去听,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字:
"…爱…"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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