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裴云川眯起眼,"什么手札?"
沈砚似乎意识到失言,但为时已晚。雪祭司大笑着挥手,一卷被冰封的竹简从沈砚袖中飞出,在空中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楼兰文,但裴云川还是认出了几个关键词:"双子""青州""堤坝""接应"......
"原来如此。"裴云川背后的青翼突然暴长,翎羽如刀锋般竖起,"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不是这样!"沈砚想解释,却被一片飞旋的翎羽划破脸颊,血珠瞬间凝结成冰。
雪祭司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对,就是这样。青鸾火凤本不该共存......"
"闭嘴!"沈砚突然暴起,掌心喷出金红火焰直取雪祭司面门!
雪祭司不躲不闪,任由火焰吞噬自己。然而火光散去后,他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只是面具上的冰晶融化了些许:"没用的,孩子。你的火凤之力源于我当年种下的火种,怎能伤我?"
沈砚不信邪地再次出手,这次却被裴云川一把拽住:"够了!"
两人拉扯间,沈砚的袖中又滑出一物——是那方从不离身的青玉砚台。砚台落地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小像:画中的裴云川不过五六岁年纪,正跟着师父在西域行医。
"这是......"裴云川松开手,难以置信地捡起碎片。
沈砚颓然跪地:"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持青鸾玉佩者能解我体内寒毒......"他苦笑着展示手臂上的银纹,"却没说这毒本就是他们种下的。"
雪祭司缓步上前:"现在明白了?你们从出生就是棋子。"他伸手想触碰裴云川心口,"把半颗心还给我,我可以放过他......"
"休想!"
裴云川挥剑斩去,却被突然袭来的剧痛打断——新归位的心脏与体内的半心正在激烈冲突,冰与火在血脉中厮杀。他单膝跪地,看到沈砚同样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银纹已经蔓延到脖颈。
雪祭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多么感人。可惜双生之力相克,你们越是靠近,死得越快。"
石室突然震动起来,顶部落下簌簌灰尘。沈砚强忍疼痛爬向墙上的刻痕:"将军...帮我......"他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那些纹路上,"这是...封印阵......"
裴云川立刻会意,也割破手掌按上墙壁。两人的血顺着纹路流淌,青与红交织成复杂的网络。当血液汇合的一刻,整个堤坝发出沉闷的轰鸣,墙上的纹路次第亮起!
"不可能!"雪祭司第一次露出惊慌,"夜阑怎么会......"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水龙卷打断。石室四壁突然喷射出高压水流,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冰刃,齐齐指向雪祭司!与此同时,裴云川感到心口的绞痛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他与沈砚的血在墙壁上形成了完整的青鸾火凤图腾。
"走!"沈砚拽起裴云川冲向甬道。
雪祭司被冰刃暂时困住,但咆哮声如影随形:"跑吧!银纹已经深入心脉,你们活不过月圆之夜!"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堤坝,发现外面已是暴雨倾盆。墨夷和亲卫们正焦急等待,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上。沈砚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其中夹杂着指甲大小的冰片。
"赤君!"
裴云川抱起沈砚,发现他胸口的银纹已经扩散到心窝,与火凤金纹纠缠成诡异的图案。更糟的是,自己心口也传来阵阵刺痛,新归位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回西域......"沈砚气若游丝,"只有...日曜之城的古籍......可能有解法......"
暴雨中,裴云川紧抱着沈砚上马。身后,堤坝正在缓缓崩塌,雪祭司的声音却如附骨之疽般在耳边回荡:
"你们逃不掉的......双生注定相克......"
马背上,沈砚艰难地抬手抚过裴云川的脸:"对不起...我确实...一开始就知道......"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但我后来......"
"别说了。"裴云川收紧手臂,"等治好你,我们再算这笔账。"
雨幕深处,一道银光悄然追上队伍,钻入沈砚的后颈。他猛地睁大眼,瞳孔瞬间覆上一层冰膜,又很快恢复正常,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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