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川单膝跪在干草堆旁,指尖搭在沈砚腕间。脉象紊乱如麻,寒毒与狼毒在经脉中纠缠厮杀。他拧干布巾擦拭沈砚额头的冷汗,水珠顺着那颗泪痣滑落,在草堆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冷......"
沈砚的呓语轻得像片落叶。裴云川抿紧唇,再次解开自己的衣襟。昨夜赤裸相拥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沈砚的腰比他想象的更细,脊背中央有一道浅浅的凹陷,像沙漠中干涸的河床。
正当他俯身时,沈砚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右手无意识地抓向胸前。裴云川这才注意到他颈间挂着根细绳,绳上系着那半块火凤玉佩。此刻玉佩竟泛着诡异的红光,烫得沈砚锁骨下的皮肤微微发红。
"松手!"裴云川去掰他的手指,却被烫得一缩。
沈砚在昏迷中痛苦地扭动,玉佩的红光越来越盛。裴云川当机立断,抽出腰间青鸾玉佩按在火凤上。两玉相触的瞬间,一道刺目的金光爆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庙堂!
裴云川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两块玉佩完美契合,悬浮在沈砚胸口上方。金光中浮现出一幅精细的西域地图,其中某个绿洲位置闪烁着红点。更惊人的是,地图上蜿蜒的路线与他后背的刺青分毫不差!
"青鸾...指引..."沈砚突然开口,声音不像他自己的,"...火凤...归巢..."
话音刚落,玉佩"咔嗒"一声分开,红光尽褪。沈砚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呼吸却平稳了许多。裴云川接住坠落的玉佩,发现火凤背面多了几行微刻文字:
「血脉为引,双玉为钥
黄沙之下,故国重光」
"西域古国..."裴云川喃喃自语。师父临终时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青鸾火凤本是西域楼兰王室的秘宝,持玉者必承天命。"
他低头凝视沈砚的睡颜,无数疑问在心头盘旋。沈砚如何得到火凤玉佩?他口中的"归巢"是何意?为何地图路线与自己背后的刺青完全一致?
"嗯......"
一声轻哼打断了他的思绪。沈砚眼皮轻颤,缓缓睁开。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却清澈见底。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目光聚焦在裴云川脸上。
"将军..."他声音嘶哑,"我梦见...沙漠..."
裴云川将玉佩举到他眼前:"认得这个吗?"
沈砚瞳孔骤缩,手指下意识摸向自己空荡荡的颈间:"你...看到了什么?"
"地图。"裴云川直言不讳,"与我背后的刺青一样。"
沈砚挣扎着坐起来,锦被滑落至腰间,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裴云川注意到他右腰侧有个小小的月牙形胎记——与自己左腰的一模一样。
"十五年前..."沈砚深吸一口气,"西域大漠边缘,有个少年救下一对母子。那妇人临别前,将半块玉佩塞给少年..."
裴云川肌肉绷紧:"你记得。"
"原本不记得。"沈砚苦笑,"直到看见你背后的刺青。"他指向裴云川后背,"那是楼兰王室的秘图,标记着''''日曜之城''''的位置——传说中埋藏着能颠覆王朝的秘宝。"
裴云川一把扣住他手腕:"你究竟是谁?"
沈砚尚未回答,庙外突然传来犬吠声。两人同时变色——追兵到了。
裴云川迅速为沈砚披上外袍,自己则提剑起身。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有十余人。他回头看了眼仍虚弱不堪的沈砚,做了个决断的手势:"地窖。"
庙角神像后方有个隐蔽的地窖入口,是昨夜探查时发现的。沈砚却摇头,从靴筒摸出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来不及了。这次...我们一起。"
裴云川还想反对,庙门已被踹开。阳光倾泻而入,勾勒出八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不是北狄人,而是身着玄色劲装的刺客,每人胸前都绣着青蛇纹样。
"丞相府的死士。"裴云川冷笑,"倒是比北狄人难缠些。"
为首的刺客阴森一笑:"裴将军,丞相大人只要那小子,您何必..."
话音未落,裴云川的剑已刺穿他咽喉!余下七人立刻散开阵型,两人持弩封门,五人围攻而上。裴云川剑走游龙,转眼又解决两人,但左臂也被划出一道血口。
沈砚靠在神像基座旁,看准时机射出银针。最远处的弩手闷哼一声,弩箭歪斜射出,钉在门框上。另一名弩手立即调转方向瞄准沈砚——
"小心!"
裴云川纵身扑来,长剑脱手飞出,将弩手钉在墙上。但这一分神让他后背空门大开,两柄短刀同时刺来!
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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