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叫大家伙来府里喝酒,只为了一件事——替老夫做个见证人。”
他侧头看向杜玲:“玲儿,你到前头来。”
“我最后问你一次,我欲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杜玲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双膝一跪,结结实实的给关成业磕了三个头。
“杜玲愿意!”
“好!那今日起,咱们便为师徒!”
关成业大声说到,将碗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底下的将士们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也都各个站起身来把酒碗举起,齐声道:“恭喜将军!”
拜师,讲究的是三跪九叩。
杜玲真心实意的把它做完了,顶着红了一片的额头给关成业敬了拜师茶。
关成业喝了茶,又说了两句勉励的话,这拜师礼便算结束了。
底下的武将们只除了温朝这个年轻些,剩下的都是当爹甚至当爷爷的年纪,对自家上官收徒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反正一个小姑娘,学些刀枪棍棒的也不稀奇,自家闺女/孙女在家学浸润下也会学些手脚功夫。
又不是要叫人进军营当兵打战,或是直接安排个什么职务带兵。
收徒嘛,碍不到他们,他们也管不着。
军纪森严,好不容易能痛快喝酒,多喝几碗才是正事。
从这些人的眼神里,杜玲就能将他们的想法猜的大差不离。不像士兵们听闻这个消息后的愤愤不满,甚至出口挑衅。这些军官们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威胁,所以不会有什么大反应,他们不在乎。
这种不在乎,比辱骂、质疑更让人难受。
酒过三旬,个别酒量差些的已经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关成业素来是该严的时候严,该松的时候松,将士们喝了酒撒欢他是不管的,别因为喝酒误了事就行。
平日里若是哪个将军收了徒弟,这些人定要好好灌一灌那好命的小子,今日却是不成了。
原先只藏在心里的轻视随着酒劲一道散发了出来,一个四十多的才好不容易当上千户的男人胀红着脸,一双被酒腌的浑浊的眼珠子牢牢盯着远处正和关成业说话的背影。
“温百户,你说这人和人之间的命就是不一样啊。”
坐在身旁的温朝瞥了这人一眼,没接话。
那人自顾自的往下说:“我不像你出身勋贵又身手了得,这么大岁数才捞着个千户,再过个两年又要被更年轻的顶了位置。”
“这倒不算什么,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可你说女人都能捞个将军徒弟当当,那我是真想不明白。”
这人身边也有几个差不多境遇的将士,闻言也个个放了酒碗唉声叹气的。
“我听说这姑娘先前是个杀猪的,将军剿匪的时候还立了不小的功。”
“能是多大的功劳,估摸着也就是传个消息什么的,就算再怎么厉害,还能跟着我们上阵杀敌不成?”
“那哪成,这往阵前一站,不是叫对面笑我们没人!”
几人嘟嘟囔囔的,越说越大声,没注意到上头的大将军已经将视线投了过来。
“话又说来,将军要是真把人安排个什么职位进来那也没辙,只求别排到我头上来。”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酒。
离主位最近的席面上,几个官阶最大的正围成一圈坐着吃酒,杜玲跟着关承业也一同坐在其中。
这些人五感灵敏,更何况那几个酒劲上头也没收着声,都听见了那些话。
屏州参将许卫道将酒碗往桌上不轻不重的一放:“这群兔崽子喝俩口马尿就分不清大小王了,我替他们道个不是!杜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童元良冷哼一声:“喝点酒就这番模样,下次还是不要喝了,免得误事。”
那几个千户大多在许卫道手下做事,童元良倒不是给杜玲出风头,只单纯和许卫道不对付。
大家这些日子因着梁王的事心里都不舒坦。还是那句话,对杜玲没什么恶意,却也不耐烦给她解围。
守备出来打圆场,他做人素来圆滑,几句话便把这事翻篇了,大家便又开始喝起酒来。
“那些话,都听见了?”
关承业看着身旁面色如常的杜玲,没有刻意放低语气,童元良几人都听见了他的问话。
“都听见了。”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关承业抚着胡须,“这军营,进还是不进?怎么进?”
许卫道撇撇嘴,没说话,又端起了酒碗。
“要进,光明正大的进。”
这个姑娘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分外响亮、坚定。
“童元良。”关成业喊了一声。
“属下在。”
“营里那批将士安置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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