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里的女子们将名声看的极为重要,男女大防,德行私容,皆是他常听到的话。
更何况...
谢嘉运瞄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杜玲,视线在对方垂落在衣角的手上停了一会儿。又想起先前杜大娘说杜玲帮自己处理伤口、擦拭胸膛的事情。
原本才消退下去的红色又像被填了火一样,烧的谢嘉运面颊、耳垂通红。
那红色一路蔓延,顺着脖颈没入被衣领遮掩大半的地方。
“杜姑娘忙了一天,坐着歇息一下吧。”
他站起身来,往床边避去。
杜玲还来不及拒绝,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凝神细听,面色一变,追着谢嘉运的衣角跟了上去。
女子较轻些的脚步迅速逼近,谢嘉运刚一回头,就被人扑倒在床上。
这房间里的床已经很有些年头,骤然被两具身体压住,不堪重负的发出一声吱呀声。
“杜...”
谢嘉运还没褪去红晕的面上布满震惊,嘴里一句杜姑娘还没出口,便被杜玲一把抱住翻了个身,从他下变成了他上。
男人的手慌乱的摆了两下,然后被另一双更纤细,也更粗糙一些的手钳制住,摁在了身下姑娘的腰上。
杜玲一边听着门口逼近的脚步声,一边双手使劲,抱着谢嘉运的腰将人整个压下来,和自己牢牢贴在一起。
谢嘉运不能说是头脑发昏,也能说是头顶冒烟了。
但随之而来的破门声叫他老实顺着杜玲双手的力道,整个人牢牢附在对方的身上,连头脸都埋在了对方的发丝间。
同都城女子还没走近就能闻到的香薰味不同,杜玲的发丝间只有浅淡的皂角味。
衙役刚一踹开房门,便听见床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啊!!你们怎么乱闯别人的房!”
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对正准备共赴云雨的小夫妻。
那男人牢牢抱着自己的老婆,一副急不可耐的急色模样,听见妻子的喊叫声都没马上回头。而那发出尖叫声的女人只在他们开门时露了小半张脸,就把头埋进男人怀里了。
门外的两个衙役本来对这几日突然变多的活计不满,搜查的并不用心。
见状彼此露出一个下流的笑容来,也没进屋搜,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了两句肮脏话,关上了房门。
还有好几家店要搜呢,可没空在这看活春宫。
脚步声噔噔噔的又消失了。
杜玲没有马上起来,而是静心仔细去听,直到确保外头一片寂静,没有人后,才将自己的手从谢嘉运身上松开。
她偏着头,没去看身上人的脸色,只尴尬的解释道:
“事出突然,冒犯了贵人,还请见谅。”
听到声音,谢嘉运蹭的一下坐起身来,也不管什么君子风度了,下了床退出好远。
“是我冒犯了杜姑娘才是,还望姑娘见谅。”
杜玲也不跟他争辩,反正别因为这个恼她就行,自己只是想把人情还了,可不像又牵扯上什么。
两人在房里静默的坐着。
一个回忆着自己刚刚手里的触感,想着一个大男人怎么腰这么细,这么有钱还能把自己饿着?
一个想着自己真是不知廉耻,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冒犯人家,不知道事后该怎么补偿。
就这么过了两刻钟左右,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杜玲脚下轻缓,慢慢的靠近过去,将藏在身上的刀也抽了出来。
安静坐着的谢嘉运:?
“谁在外面。”
杜玲冷声开口。
前会刚听过的许氏东家的声音响起:“铜子救命,姑娘,是我。”
杜玲伸出手来,打开房门,心里的戒备和手上的刀却没有收回去。
门外,许三卫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同样面色凝重。
虽然那姑娘说出了暗号,也带来了信物,但仍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是梁王那边派来混淆视听的呢?
好在两人心里的提防都是虚惊一场。
许三卫在这破旧的房里见到了自家主子。
为了避免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在许三卫冲着谢嘉运跪下行礼的时候,杜玲就默默避开了。
这派头,不会后面治自己不行礼的罪吧?
她心里胡乱想着,手上的劲儿却泄了不少。
总算是把这菩萨送到庙了,接下来自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那头谢嘉运同许三卫低声商量过接下来的安排后,突然问了一句:
“你身上带银子了没?带了多少?”
许三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主子这是要给那姑娘谢礼,当下面露难色。
“这...属下办事不力,身上没带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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