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暑假,这是一个心情黯淡、闷郁的暑假,这是一个在无边的自卑中扪心自省的暑假。父亲和她,母亲常说的只要碰在一处就嘻哈打笑、没老没少的一对父女,竟能长时间地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各想各的心事;也能各处一间屋子,半天互不干扰。她跟父亲蜷缩在家里,除了从附近的菜市场买点菜回来之外,就足不出户、闭门思过。父女两人就像两只被世界抛弃了的困兽,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自怨自艾,自怜自叹,只有母亲每逢周末的卿顾,才能让父女俩稍露喜色。
就是在这样一个周末,父女俩迎回了风尘仆仆的女主人,一个造物主的恩赐,一个主宰着他们的欢乐的女王。女王进了厨房,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皱了皱眉头就道:“你们要当神仙了!今晚我们去大富豪,怎么样?”得来的却是她再想不到的答复,女儿竟推三阻四的不愿去。父母亲深为诧异,问她:“你这是为什么?人家上官云浦还经常问起你呢!”
“既然这样,就请他上我们家来做客吧!我们去那里干什么呢?人多嘴杂,吵死人了。”
第二天,上官云浦真就来了。父母亲大人为男女主角摆好水果点心,就退进了厨房,为贵客大动刀俎。
男女主角之间的气氛很尴尬,她先说:“好久不见了。”
他没有由此发挥他的调侃的能力,也点头干巴巴地道:“是好久不见了。”
“你还好吧?”
“还好。你呢?”
“还好。”
便没有话了,两人张着眼睛朝着电视。过了片刻,他就问:“你那个男朋友呢?”
“他已经毕业了,回他老家去了。”她有意说得很明白。
“你们还在交往吧?”
“是的。”她直言不讳,尊严高于一切的态度,但她心里真的很想说‘我们快要分手了’。
他不动声色,眼睛望着前方的电视荧屏,没有看她。他一直不怎么看她,只在她低垂着眼睑说话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他的眼光会往她这边偷偷地晃上一晃。
沉默在无语中煎熬,他终于坐不住了,他说:“我得走了。”
她便激凌凌地望住了他,他也望住了她。这是自他进屋以来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正面注视。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什么样,但她看到了他的紧闭着的细薄的嘴唇的意志坚定的线条,看到他紧咬牙关在两侧下颌角隆起的坚硬的骨节,看到他眼中的深透五脏六腑的注视、冷静得不容置疑的拒绝和制止、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痛楚。
她不在乎他的拒绝和制止,但他有钱。他也是个孤儿,但他有让人眼睛发红的终身享用不尽的财产和一呼百应的势力。还有,他还是个品味不俗、情趣高雅的儒雅的商人。并且这时,她的父亲也正好倒了台了。
并且,她不用向他吐露衷肠,他已经明白了她,从她的眼睛,望穿了她的内心。
她没有挽留他,父母亲的热情也没能挽留住他。她真为父母亲的热情感到害臊。难道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今不如昔?难道他们不怕别人误会他们的感情?还有晓棠,在帝王酒店的客房里,她跟他说了很多,说父母,说上官云浦,晓棠竟也这样解释:“我向他说起你,也是下意识地想他能保护你。”他们都认为他条件优越,他们都希望她未来的幸福能由他来奉送。
这个永远的大恩人,永远的朋友,午饭都等不及,就这样走了。
她跑回自己的卧室拥着铺盖哭。
父母亲似乎明白了爱女的伤心缘何而起,并没有过多地去干涉她。
整整一天,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半夜她躺在床上给沈浩打了电话,问他到底爱不爱她?沈浩被她吵醒了,却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跟她通了足足八分钟的电话。他解释说他为什么不爱打电话,就是为了钱,他要攒下每一分钱好让她将来能过上好日子。并且,实际上,他比读书的时候还穷了。因为他有了工资,也不好向表姐和表姐夫要赞助了。而他的工资却只有八百零点,加上奖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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