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的传闻很不相符哎。许多人都说你深藏不露,清高儒雅、老成持重,还在半夜对江吹箫,觉也不睡,好沧桑啊!”
“那是因为我在想你。你没听过吗: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我母亲听见我的心声,会帮我找到你。”
“你不让你母亲安息,还烦她做什么!”她若有其事地教训他。
“她从来不怕我烦的,何况是帮她儿子找媳妇。”
“我不再理你了!”她激凌凌地叫着挂掉电话,好似鬼魂已经附到了身上。
男人最最坏,表哥也不例外,到处宣扬他是个大情圣,真是老脸皮厚、恬不知羞!所幸那时,还没跟他好,要不,他莫非也会把这种丑事宣扬出去?!他们两个,半斤八两,公子哥、纨绔弟,没得比!还说什么清高、深沉,全是装神弄鬼、糊弄人的!
干嘛要打这个电话!!还打这么久!!!倒不如就留给他先前那副缠绵悱恻、心碎神伤的背影,让他此恨绵绵无绝期!堵了他的坏心眼儿!这不,一阵唇枪舌战之后,我这个傻大姐的根根底底活突突全盘托出!让他总是捉弄我、笑话我,把我当作大草包,还说在追我、爱我!总是要占我的便宜,跟坏男人说话,总不能正正经经,总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还是沈浩好——他也不好!但至少比□□老大单纯多了。他,居然还是□□老大!就因为继承了大宗遗产?还会几手拳脚?还会吹箫?还能随口吟出几行古诗?……这都是表面现象,他这种人,当然复杂得很呢!开夜总会、舞厅、酒吧,他一定不是个好东西!沈浩外强中干,却硬要装得威风凛凛、凶神恶煞的,吓得人好几大跳。他呢,本来是只东北虎、非洲豹,却要装得像只小绵羊。不,像头性情温和的印度像,就像佐罗。不,他不是佐罗,我们汉人没有他们那样风流、野蛮,随随便便就带走他喜欢的姑娘。要真被他带走呢?那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哦!!!不!沈浩,原谅我,我竟在幻想他!如果被他带走,我不会喜欢他的!不会!这种事情太野蛮了!我才二十岁,还要读书,还要照顾爸爸妈妈的感受。
不准再想了!一个电话下来,又背了一身情债。好像人一大了,就避免不了要爱来爱去,跟谁都纠缠不清。一不小心,连人带马都要栽进去!刚才说了什么?竟然说了这么久!为什么?!!沈浩,别让我老是对人说因为你是孤儿。为什么!我真感觉跟他很投缘。先前他竟吻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得我好紧。为什么我要喜欢?为什么我像触了电似的?表哥,难道你们男人有力的臂膀竟这样吸引我们女生?是我太坏,意志力薄弱,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爱一个!(最末这句竟是恶狠狠地唱出来的,调子如此这般的简单:
1 1 2 / 3 3 2 /
见 一 个! 爱一 个!!)
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不是用情不专的花心大萝卜!我不是!表哥,如果你要我,我会跟你;你不要我,我只想选择他!他让我好安全。如果以后又遇到比他更好的呢?我是不是又要变了呢?哦!我太坏了!哦!沈浩!对不起,沈浩,我不该伤害你,我不该总对人说因为你是孤儿,以后我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对他们说我爱你!不,真讨厌,干嘛这三个字显得这样生硬?难道我真的不爱你?不,我爱你,每个人我都爱,何况是你?
又欠了一屁股人情债!管他呢!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他自己愿意当债主。爸爸这许久都没下来,看来那两盒药真医住了妈妈(这时,她已经路过楼梯,眼睛瞄了瞄楼上,身体却鬼使神差地溜进了客房)。说我国色天香,一点也不嫌肉麻!我真国色天香吗?我的先祖母才是呢!先祖母不是,要是的话,八大旗的人不早就相中她了,还轮得到我的汉人老祖宗吗?不,当时满汉不能通婚,禧太后当然不会把她嫁给他们八大旗的人。
(她已经佝着上身,把脸凑到了梳妆台的镜子前,瞪大了双瞳细细地瞧着。)
是有几分国色天香。以前他们都说我好看,却没有说到这个份儿上来。真有几分柔媚!她表面上无可奈何,心底里却很是沾沾窃喜地叹道。感叹之后,又细细看来:眉毛不画而寒烟翠,睫毛又长又翘,水汪汪的眼睛波光慢慢、顾盼生韵,惊鸿一瞥,晕倒众生!鼻子生得真是好,花二奶不是这样说过吗?我这鼻子是敛财的鼻子。就看这鼻头,这两侧的鼻翼,真是秀美高贵!还有这嘴唇(她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口水就使它们泛出灵灵欲滴的辉光),不是樱桃,胜似樱桃!还有这皮肤,细细的,嫩嫩的,粉面桃腮,像水蜜桃般弹指即破。这都是营养得好的缘故,又少晒太阳,又不做什么粗笨的事情,当然就像这样了,这有什么呢?他是随口奉承我的,借机又取、笑、我!大、龄、青、年!
爸爸比妈妈大十岁,他也正好比我大十岁,这是不是在预示什么?是年龄搭配的‘显性遗传’?天作之合?!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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