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事实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怎样?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我不可能再爱他!我心中除了恨,就是恨!我已经原谅他了,但他又在骗我们!”
“妈妈,爸爸现在如果是骗你,那也是想跟你重归于好,他真的爱你,他离不开你!”
母亲瞄着女儿,神色稍微柔和些了。突然,她果断地朝女儿一摆手,却又跌坐在床上。她捂紧了脸,用两只瘦削白皙的手使劲地按压着她的脸部,过了好一会,她方从手中抬起脸来,对女儿淡然而道:“你知道吗?实际上,我并不爱你父亲,我只是爱那种爱一个人的感觉。我曾经爱过他,那是在他第一次伤害我之前,这之后,我就爱这种感觉。我能够这样,是因为不知道他在骗我,不知道还有梅若兰这个人,认为我还是他值得爱的。我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安慰,在他一次次地伤害我之后,好使我能够继续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女人很虚荣,很容易欺骗自己,总是爱把自己的苦事编得甜甜蜜蜜的,让自己感觉好得不行。你别笑话妈妈,妈妈也曾经年轻过。我那时甚至认为,周某来也会折磨邓某超的,两个不同的人走在一起自然会发生一些矛盾和冲突。但是现在,他让我的梦破了。我没办法不清醒。你想,我还能继续做我的梦吗?”
“妈妈,爸爸不会再让你做梦,他会让你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他对你的感情。”
母亲不耐烦地又朝女儿摆了一下手,道:“别说这样的傻话了,感情的体会是主观的。你知道,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不再相信他,因为出现了梅若兰这个人,就算他真回心转意,我也认为他对她依然旧情难忘。不,旧情难忘是应该的,但是,我不喜欢他在面对我的同时在想另外一个人!就算他没想,我也会认为他在想,这是主观的!个人的体会是主观的!他本来就没有把我当作他何家的媳妇,从来没有!不要再劝我!不要再告诉他爱我!不要!”母亲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愤,最后,竟像是在喝斥女儿了。
晓晴默默地看着母亲,听她说完,就柔着声儿劝道:“妈妈,去吃饭吧,那全是你爱吃的菜。”
母亲朝女儿摆着手痛苦不堪地叫道:“你走!你不要再折磨我!走!”
晓晴涩然,只得退出来。她现在已经能够彻底真切地体会得到,母亲当年不顾一切要下嫁给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工的那种势不可挡的劲头了。她的姐姐泼辣强悍,她的姐姐养育了她,她能够与对她恩重如山的姐姐断绝关系,嫁给她姐姐一家所顾忌的仇人,而她的泼辣强悍的姐姐却拿她毫无办法。可想而知,这劲头是多么的强大,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挠、无法抗拒!而现在她要与与之相处二十多年的市长丈夫决裂的劲头难道跟当年要嫁给他的劲头不同样的强大么?她的意志,那匿藏在她柔弱外表下的意志是多么的坚强执拗!她爱,她恨!因为她的心纯,她的爱纯!纯得是那样晶莹彻透,容不得丝毫亵渎、玷污、分扰、侵占。这种纯,在当今这个世上,还有存在机会和条件,还有存在的必要么?她的母亲啊!
晓晴蔫蔫儿的下了楼,又转进了父亲的卧室。
她的父亲,前几天还精神抖擞、风流倜傥的,此时却躺在床上,鼻中插着塑料管子,正眼巴巴的盯紧了她。
他的眼中充满了希望,他的眼神瞬间好不失望,他已经明白了,女儿的神情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他无法挽回的结局。他默默地瞌上眼皮,将那沉沉的痛和悔掩藏在心底。
晓晴默默地走过去,默默地抱着父亲的头部,用面颊无声地摩擦着父亲的头发。
“爸爸,只有靠你了,用你的真诚去回报她曾经对你的真诚吧。她会回心转意的。”
父亲藏在女儿的臂弯中偷偷地啜泣了一下。
“爸爸,别哭。”晓晴道:“我最受不得你哭。妈妈可以哭,我可以哭,但你不能哭。”
晓晴帮父亲拭干了眼角,便在床前坐下来,学着母亲的样儿,不时地给父亲数数脉搏,听听心脏,测测血压,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待父亲睡熟了,她才悄悄地退出来,又回到母亲的卧室。母亲此时已经平静了,正依着床头闭目养神。晓晴走到面前,她便睁开眼来,问:“他好些了吗?”
“他睡着了。”
母亲让女儿坐在她身边。她拉起女儿的手道:“乖,妈妈先前吼了你,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妈妈,爸爸刚才哭了。”
母亲深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已经想过了,只要你爸爸在这屋里一天,我就要好好的照顾他一天。”
“妈妈,你真好。”
母亲沉沉地道:“你爸爸为了全市的利益,得罪了李仁厚,恐怕,他已经陷入了真正的危险之中。”
晓晴惊疑不止,她蓦地竖直身子,转过身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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