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饭厅,见着了父亲也不谢一声,就径直坐下来,端起碗就开始扒饭。父亲从客厅迎着女儿就眼睁睁跟着她看她所做的一切却是无颜以对,只得逆来顺受了。女儿坐下来,他就笑烂了脸坐在女儿的对面。女儿不理会他,他的笑容很快就牵强、僵硬。他木木讷讷地枯坐着,一会儿望望女儿,一会儿又看他不停绞动着的手指。终于,他才忸捏不安地问道:“晓晴,你没叫你妈妈?”
“她不下来。”女儿头也不抬地答道。
父亲将手指绞得更用尽了,似乎要把那扭来曲去的手指不掰断一根他就不会罢手。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又问:“好吃吗?”
“妈妈已经原谅了你。”她直截了当地说。
父亲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再度缄默。
“她说,你要跟那个人好,就随你去,她祝你能获得一份真诚的感情。”
父亲垂下眼睑,两只手抱成了拳头,再不绞动了。顿了片刻,他‘嗯’了两声,似乎将喉咙清干净了,才扭扭捏捏地道:“这两天,我在家里等你们。以前,都是你们在家等我,”
“那个人呢?”晓晴打断了父亲的话问道。
“她走了两天了。整个项目基本上上了正轨,她就走了。”
“她还来吗?”
“近期不会,她已经把全部事务交付给了她手下的人。本来,她很想来看你,但听说你走了,她第二天就回去了。”
“她,想来看我?”晓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虽非那人的敌人,但也是对立面的人物。她的存在不让那人头痛厌烦、避之不及就够好了,竟然还想凑拢来让大家都触霉头?
“是的,”父亲道:“她不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能把我留在这里。我给她看了你的照片,她说只可惜她没有生个女儿,就叫手下的人去订了机票。”
不知是父母亲的不幸还是那人的不幸,晓晴喟然,哭意竟又在心头翻涌。其实,她也很想看她,要不是她把父亲搅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她不会这样恨她的。有可能,她跟她还会结成无话不说的忘年之交。她体会得出来,她是一个情感真诚的好女人,她是值得她敬爱的。
她想着,就问:“她干嘛说只可惜没生个女儿?”
“她认为女儿最能抓住父亲的心。”
“你认为呢?”
“开始,我觉得是。”
“后来就不是了?”
“这两天,我在家里想了很多。本来,这个劳动节,这么长的假,我们可以像过去那样好好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结果,你们走了,我好不容易看到你一眼你就跟你妈妈走了,”
“是我带妈妈走的,我当时很伤心,”晓晴说着,眼睛又湿润了。“我们去了海南。我跟妈妈就像一对难民,我们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只觉得天大地大、无处是我家。我们到处逃,我们就去了海南。但海南我们一家人曾经去过,那里太让我们伤心,我们又只好回来了。”
晓晴一边说,眼泪便一颗颗地往下掉。父亲看着女儿,眼睛也红了,他用手帕擦净了眼睛,又擤了擤鼻腔,道:“你们在外面难受,我在家里也很难受。你们走了,我感觉你们不会再要我了,在人间活着还有多大意思?老无所终,这就是我的下场……”
晓晴听着,自感揪心地疼,她哭叫道:“爸爸!就算你跟梅阿姨好了,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只是一时间说了很多气话,你知道,妈妈能够原谅你,我也能够原谅你的。”
“人总是要到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珍贵。以前,你妈妈除了出差,从没离开过我。并且,我也经常出差,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很少,这种感受就不深。就算这次,她也没有离开过我。在你梅阿姨来之前,她还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每天晚上,她都要悄悄地到楼下来看我好几趟。我被她宠着,自己就觉得了不起得很。后来,她服药自杀,我就觉得——我就更瞧不起她,虽然知道她确实是想寻死,不是那种有意吓唬人的。我让她好绝望,但是我,我的良心像被狗吃了!我一点也不后悔,更瞧不起她。她醒了之后,我就找个人来照顾她。她把保姆打发掉了,自个儿出了院。她回来后,我就很少理她了。我知道她在绝食,但我想她要闹就闹吧,反正有医院托着。并且,这段时间,开发野鸡岭的事迫在眉睫,如果不尽快完成,就会被李先民钻了空子,”
“李先民钻什么空子?”
父亲一说到公事,神情语气就显得从容坚定了,他道:“你知道,李先民在野鸡岭修了一道大门,在名义上是想搞跑马场,整个村的村民都可以自己买马来经营。姑且不说这搞跑马场是不是他搞圈地运动的一个幌子,就算真搞了跑马场,他的经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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