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进了客厅,幽静的辉光透着无限的生机。家中的摆设不多,却不再井井有条,处处体现着烦乱,还有灰尘。这是她的家!她是家中的主人!她有力量把它们全部收拾妥当,有条不紊!她要将颠倒的秩序恢复过来。
父亲夜间没回来?他不回来了?她很想知道,但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她不愿问及母亲。
但她无意中发现她的提包不见了。昨晚她上楼追母亲时随手扔在客厅里的。是她提上楼了,还是……?她好紧张,又好害怕,紧张马上就要面对父亲,害怕父亲又已经走了。
正在这当儿,她听见身后轻微的咳嗽声,她全身的血液便迅速冻结了,她突口而出要叫“爸爸!”,但她立马打住了。她瞠目结舌地转过身来,父亲正站在客房的门外。
他显得黑了瘦了。沿海的日光晒黑了他的脸,沿海的季风擦亮了他的眼。他的眼睛更加炯炯有神了,那是青春活力的重现,是女强人的精明、爱情的滋润,赐予了他如此炽热的眼神。
女儿的神情让他局促不安,也许让他想起了他自己做下的好事。他眼中的热情迅速减退,他在女儿的眼中无所遁形。
晓晴紧紧地嚼住嘴唇,眼神迅速变得凌厉而怨愤,好似两股利剑,冷冷的指向父亲。
“你——回来了?”父亲试着打破尴尬的境地。
她攫住下唇不放,眼睛却慢慢地热了红了,蕴出了泪花在里面闪烁。
“我说过了,”她哀伤地道:“我要回来的,但是你忘了!”
“我没忘,你看,我太忙了,我这又要出去……”父亲提了提风衣敞开的领子,试图掩饰他的慌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无意中倒提醒了女儿的注意。这件风衣,真够提劲的,笔溜儿挺的面料,穿在他身上,皱都没打一个!使他显得是如此的年轻、精神、干练、风流倜傥,但这风衣从没见过!不过,也真是适合他,因为他有保持得很好的身材,没有硕大无朋的将军肚挺出来,但这是母亲的功劳,为他的旧情人培养出一个出类拔萃、令人越发旧情难忘的旧情人!让他的旧情人在阔别数十年后的今天还能美美地享受装扮旧情人的乐趣!
“今天是劳动节,你还要走?”晓晴望着父亲笔挺的背影,冷冷地问道。
“是的。”父亲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和那个人的事,还没有做完吗?!”她的声音又冷又狠,愤怒中充满着鄙夷。
“哪个人?”父亲迅速转过身来——他在维护那个人的尊严了!他要惩罚她了!就因为她说了那个人是‘那个人’!多有趣啊!你看他脸都气歪了,眼睛像要吃人呢!
“那个女人,”她不无鄙夷地冷笑着道:“你明知故问。你们的事还没有做完吗?”
“你看我不揍你!”父亲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说。他的拳头已经准备好了,上面青筋暴绽着呢!这拳头,曾经就揍过母亲,她的母亲,一个柔弱痴情的女人,才嫁给他没几天,就在尝他拳头的滋味了!
她冷笑一声道:“你有这个资格吗?”眼泪就夺眶而出:“你竟然想要揍我?”她摇着头惨然一笑道:“只可惜,你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了。”
父亲的脸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紧盯着女儿,隐忍下了暴怒,却从牙缝间迸出了几个绝冷的字:“你跟你母亲,最爱死折腾!”
说完,他就大踏步扬长而去,‘爱心’防盗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劲道不小,整个屋宇都被震得发抖。
他的昂首阔步的背影好不匆忙,笔溜儿抖直的风衣好不风流。他正赶着去奔赴旧情人的约会呢!只可恼花园的小路弯来折去,多耽待了他好几秒的功夫。
她气得两眼发直,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着转。她冲着他的背影凄厉地叫道:“何——绍——初——!我——恨——你——!”
父亲一刻也不回头。他无须再回头。
她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用劲揉干了眼睛,便冲到钢琴面前,‘啪嗒’一声掀开笨重的琴盖,十指齐击,钢琴轰然作响,她发疯般地弹击着琴键,悲怆而狂乱的音符在屋宇间震颤、跌宕、尖叫、咆哮、狂吼、炸裂、哀鸣、沉吟、低迷、陶醉,……,……,音乐慢慢地舒缓,她的眼神渐渐的柔和、渐渐地痴迷,她跟着音乐柔声唱道:……兄弟姊妹都和睦,父亲母亲都安康,虽然没有大厅堂,冬天温暖夏天凉;虽然没有后花园,月季桂枝常飘香……
她一遍遍地唱着,无声的泪水在脸上哀哀地流淌……
“晓晴,别唱了!”不知何时,母亲已经走到女儿的身边,她按住女儿的手哭着求道。
晓晴转过脸来望着哀痛欲绝的母亲。她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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