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爷爷,请问您家住哪儿?”
“嗬嗬嗬……”老人爽朗地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有的加深,有的变浅,使他的笑容更加生动、更加和蔼,就像改了装束的圣诞老人。老人笑过之后,就说:“你问这些做什么啊!你今天就要出门念书了,你还有时间来磨蹭!快点回去,你妈妈在家里等着你呐!”
话音刚落,晓晴上前一步就在老人的脸上着实亲了两下。她道了声:“我会永远记着您的……”,就丢下目瞪口呆的老人往回跑。
晓晴已经跑出好远,老人才回过神来,他在后面大声地喊道:“女娃娃,慢一点啊!别摔着了——!”
“知道了!谢谢您!后会有期!”晓晴回过头来大声应道,又留意到了被她甩在身后的几个热心肠的年轻人,就又喊道:“谢谢您们!谢谢您们的帮助!再见!”
她跑回去,跟远远地等在后面的司机会着面。司机就问她那老头是她什么人?晓晴说是她外公。他对母亲有再造之恩,当是外公无疑。不提防,那司机就硬梆梆地提要求:“小姐,我看你还是跟你外公借点钱把我打发了,我实在没有功夫跟你耗下去!”
晓晴强压着心中的不快,说道:“你不用着急,钱我会付给你,我这就回去取。”
“不用,就在这里把车钱结清了,我载不起你!”司机脸上明摆着对晓晴的厌恶,他这副神情深深地地刺伤了晓晴,晓晴也硬梆梆地回敬道:“你没有资格拒载乘客!”
“拒载又怎样?我就是不载你!走,去叫你外公把钱付了!”
“他不是我外公。”晓晴只得难为情地坦白。
司机“×!”了一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就恶狠狠地道:“老子看今天就被你这个扫帚星难倒不成?!走!今天不是你付,就是他付!”说着还在她肩上推了一掌。
晓晴何时受过这等欺侮?她又惊又怕又委屈,眼泪就含在眼里了。“他不是我外公,真的!”她再度申明。
“管他是不是你外公,老子就在他身上认账!”司机说着,又推了晓晴一下。
刚才那几个热心的年轻人这时正从那边遛跶过来,好女不吃眼前亏,晓晴强忍着眼泪,连忙就向他们招手呼救:“你们快过来啊!快过来啊!”那几个年轻人老远就见晓晴在这边跟司机理论,见晓晴有求于他们,就加紧了步子,连忙赶过来。晓晴等不及他们走近,远远地就道:“你们快来帮我证明,刚才那个好心的老年人跟我并不认识,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又怎样?”中间那个高个子年轻人就道。
“他,却偏要我马上就付车钱,”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滚下来了。“我拿不出,他就要我去向那个老爷爷要。他欺负我拿他没办法,还推我,骂我脏话。我又不是想拖他的车钱,我说过就坐他的车回家去取,他都不答应。”晓晴委屈得就像小学生告状,大家就把司机冷冷地看着。年轻人问:“是这样子的吗?”司机也不答言,依旧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并不在乎众怒难犯,好像晓晴是他的死对头,他不置晓晴于死地就不肯罢休一样。他这副样子,倒让晓晴心里发悚、惊疑不止。
“多少钱?我来帮你付!”年轻人就道。
晓晴并没打算让他们帮忙出钱,但还敢再上司机的车让他回家拿钱吗?权衡一下,晓晴就不好意思开了口:“我也不太清楚,顶多三十块钱。”但实际上哪有三十多块呢?公共汽车就一站路,停车等人也才十多分钟,顶多十来块钱。这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价,她心目中觉得是多少就是多少。
高个子年轻人就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三张大团结扔在他面前。司机拾起飘落在地的钞票又恶狠狠地盯了晓晴一眼,待要离去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地骂了声“臭婊子!”,晓晴还来不及体味再次遭受辱骂的痛苦,却见高个子年轻人把头微微一摆,其他四个年轻人就饿虎扑食般地按了上去,眨眼间就把司机打翻在地上,跟着,几只锃亮的皮鞋尖就没头没脑地朝他踢去。
这场面晓晴何曾经历过?好像那皮鞋正踢在她身上,她吓得抱头鼠蹿“啊——!”地尖叫起来。高个子年轻人见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看,我的兄弟们怎样?”
“快别打了!快叫他们别打了!”晓晴惊魂不定地抓住他的臂膀叫道。
“好了,兄弟们!看他还敢不老实!”
打人的人方住了手,蜷缩在地上的人就慢慢地爬起来,他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捂着鼻子,勾腰驼背地朝前跑去,身后的地面上留着一溜儿鼻血。
晓晴好生可怜他——他再凶狠、再可恶,毕竟这次寻找妈妈他也出了力!心中不忍,她便追了上去,要陪他上医院。受伤的司机不理会她,他步履艰难地走上石阶。晓晴知他伤得不轻,心里难受极了,怕他又摔着,就紧紧地跟着他,不时地托他一把,把他送上了大堤。这时,堤岸上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司机钻进车子,晓晴又说要陪他上医院。
喜欢月在天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月在天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