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认为,我的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家。因为,我有一个受人尊敬的父亲,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妈妈。我爱他们,尊敬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当了了不起的大官,也不仅仅是他们对我尽了为人父母应尽的责任。二十年来,他们相亲相爱,相濡以沫,正因为这样,我感觉幸福;也因为这样,我们的家才能紧紧结合在一起,牢不可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完全错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样一句话:幸福的家庭每每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长达二十多年的互相欺骗,长达二十多年的相亲相爱,有谁能相信它们竟能在一个屋檐下如此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来完成它,不让它露出丝毫破绽?我的爸爸、妈妈活得有多累!他们简直就是世间上最痛苦最不幸的人。这种家庭的不幸,在世间上又有几个能跟它相比?但是,又有谁能相信这中间,他们的爱是假的,他们的恨是真的呢?我不敢怀疑您此刻对妈妈的感情,因为感情是易变的、琢磨不定、虚无飘渺、很多时候连它的主人都无法把握住的一种东西,因此,我更相信那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要把庐山看清楚,只能跳到庐山外。”
正在晓晴思维开始连贯、逻辑逐渐清晰、口才越发流利,并且还能信口拈来一句顺口溜的时候,父亲极度厌倦地朝她挥了挥手,制止她道:“够了,你的演讲该到此结束了。”
“不够。”晓晴道。
“你明白你是在教训谁吗?”
“我明白,我正在对我的苦大仇深、心如死灰、固执己见的父亲说话。我不敢教训他,我也没有资格教训他,我只希望能够说服他,打动他,让他能够既往不咎,为他的妻子女儿留下来,因为,她们需要他。”
父亲无可奈何地蹙紧了眉头,又把他的前额搁回手中。
“我明白您此刻是多么需要休息,我也多么想能够让您安安静静地休息,但是,在这一切发生了之后,作为您的女儿,我能够心安理得地把这些事丢在一边不理不睬吗?当我回过神来后,我的父亲又去了哪儿?我到哪儿找他去?”晓晴停了一下,用指尖将再度湿润的眼睛擦干,又继续道:“趁着您还没有来得及走,我要把话说完。我要留下你,因为您是我的父亲,您是妈妈的丈夫。即使在这一切发生了之后,我差一点就瞧不起您,但是,您仍然是我的好爸爸,我仍然在为您骄傲。所以,我要把您留下来,我一定要把您留下来!
“首先,我要说的是,妈妈他们没有对不起您。不管她是否欺骗您,也不管她欺骗您的原因是什么,毕竟她的目的是为了您好。您却说您瞧不起她,说她不符合您的道德标准。但是,作为您的妻子,难道妈妈不该帮助您?相夫教子是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和天经地义的义务。只要她丈夫从政,她就有义务帮他稳定局面;只要她丈夫经商,她就有责任去帮着赚钱。不仅国内如此,国外不也是这样?只要家里有人竞选议员,全家人都会发动起来帮他拉选票,难道,您也要说这是不道德的?她有能力帮助您,这是您的福气;她没有能力帮助您,这是您的不幸。您要把您的福气看作是不道德的,看作是您的不幸,这是您思想认识上的错,错不在于妈妈。
“就算妈妈在表姐的事上动了心思,但是,她真正又做了什么?她能够阻止得了事态的发展吗?如果真要说错,那错就在于我,我不该带他们到野鸡岭,不该让表姐跟李先民接触。但是,您作为一个知情者,您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呢?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李家的目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您为什么又要答应让李仁厚替姨爹办事呢?到头来,您又要指责我们。您这样反反复复(晓晴差一点就说成反复无常),是为了什么?您要知道,这件事情,受到伤害的不只是您,还有晓月!”
说到这里,晓晴似乎茅塞顿开,刚刚泯灭了的怒火又止不住地往上蹿,于是,她忘记了她的使命,她强压着怒气,用一种对小人不屑一顾的傲慢而冰冷的腔调说道:“您,我终于明白了,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于一个心存怨恨的人来说,除了报复,他还会想做什么?你反正是要走的,这一摊子……”
“你,你算是,把你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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