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空气已经凝固了,两个女孩紧紧地抓住男孩的手臂,脸上惊恐万状。
“听说,那范未苟后来也投河自尽了?”父亲打破了沉寂。
“是被投河,不是自尽。”姨爹惨白的脸突然涌出了血色。
“这中间是怎么一回事呢?”父亲问。
姨爹看了父亲一眼,解释道:“像他这种万恶不赦丧尽天良的坏种,会去自尽吗?那女人死了以后,他不照样作威作福?当天早上,他就派人把尤不二提到他的办公室。他见到尤不二,来不来就飞起给他一脚,才对尤不二说:‘放你狗日的两天假,去给你老婆儿子收尸吧!’
“尤不二当时还不相信他的老婆儿子已经死了,以为饭喂狗起了善心要放他,还对他说了声‘谢谢主任’,才兴冲冲地跑出去。他已经跑到大街上了,可能想着不对劲,又倒转回来问饭喂狗:‘主任,你咋会说给我老婆儿子收尸?’
“饭喂狗就骂他:‘你狗日的!就是叫你把他们的尸体埋了!’
“他就问:‘他们已经死了?’
“饭喂狗就吼他:‘不死怎么收尸啊!狗日的短命贱货!’
“尤不二当时就遭雷击似的定在那儿,铁青一张脸。他站了好久,突然大吼一声,吼得墙壁都在抖,墙上的泥灰也被他震得‘簌簌簌’的往下掉,铺在地上白蒙蒙的一层。跟着他就扑到饭喂狗身上去,死命地掐住饭喂狗的脖子。当时,他也许还不知道他老婆的死就是因为这个饭喂狗,只是因为饭喂狗骂了他老婆,也许,直到他死,他都不清楚他老婆真正的死因。平时,尤不二很有人缘,在场的人大都跟他有点交情,因此,也没有去拉他。但是,尤不二被关了这么几个月,身子早就拖虚了,他哪里是五大三粗的饭喂狗的对手?只一下,他就被饭喂狗摔倒在地,跟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差点就被打死了。饭喂狗打完了以后,尤不二也就疯了。”
“开饭了!开饭了!”姨妈从厨房里出来:“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个个都——?”
“姨爹在给我们讲尤不二的事情。”没有人回答姨妈,出于礼貌,晓晴便向姨妈解释。话虽说了,却感觉体内仅存的一点勇气也被掏空了。突然听见晓月尖声尖气地叫起来,也吓得魂不附地,跟着就叫起来。两个女孩一头就扎进哥哥的怀里,却感觉这个保护神也在止不住地发抖。
母亲闻声惊慌失措地从厨房赶出来,见到几个年轻人的样儿,直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哎!我说你咋了?老糊涂了?事情都过去了几十年了,你还提它作什么?!”姨妈不由得大动肝火。
“我是在教育孩子们。”姨爹为自己辩护。
“教育孩子?教育孩子用得着去提那些陈年旧事?你看你把他们吓成什么样儿了?你这个人啊,真不懂事,你承受不了,也犯不着——”
“我什么承受不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敢做敢当!我什么承受不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瞧你,都说了些什么?!”
经姨妈这一吵,大家才慢慢地醒过神来,于是,都纷纷起立,涌向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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