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天

陈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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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同学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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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晴作为校学生会的文娱部长,学校里的大红人,在老师们的眼中,她是集德智体美劳于一身的优秀学子;在同学们的眼中,她是活泼开朗、随和大度的漂亮学妹。她每天泡在老师偏爱的蜜糖罐里,沐浴在同学情谊的春风里,一晃两年就过去了。

    晓晴做每一件事情都很认真,所以她也总是把文娱部长的份内工作干得漂漂亮亮。每年学校举办的文娱汇演,包括学校礼堂的舞台布景、场地布局她都要陪同老师亲自参与设计策划,所以每年的汇演总能给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感觉。对于组织本年级的参演节目更没的说,严格挑选队员,认真组织编排,和队员们一起仔细研究和设计每一个舞姿,每一个动作,队列的分散和组合,整体的舞台效果——当然这些设计绝大部分是由她个人完成的,然后又反复排练,直到满意为止。最后她亲自到市歌舞团去租借服装。一套服装的租金要花好几十元钱,有个别同学经济不宽裕,她就主动掏腰包帮他们付上了。当然,工夫不负有心人,如此轰轰烈烈的阵容,冠军的奖杯也非他们莫属,年年如此,这个奖杯一直保存在年级办公室里,直到毕业。

    男生们喜欢跟晓晴在一起,哪怕是到图书馆看书。他们觉得跟晓晴一起看书,丝毫不会影响看书的质量,甚至是不无裨益。她的身上总有着某种东西在影响着别人,这种东西或者应该说是一种精神吧?尤其是在她专心看书的时候,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总是闪烁着一种正在思考问题的理智的光泽,这种光泽似乎能给人以智慧和启迪,使人茅塞顿开,思路清晰。而她的聚精会神的神态似乎总在给人一种‘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告示,让人沉静,让人不得不收住对面前的这个漂亮女生的意马心猿而学着她的样儿把心思用在书本上。

    说晓晴持重干练,但平常生活中她又是那么烂漫天真。到食堂打饭她会叮嘱舀菜的师傅多打点,外出郊游野炊她总是有本事把自己搞得一身脏兮兮,好像就没在意过自己的淑女形象;讨论时事的时候,她总是入木三分针砭时弊,眼里不容沙子;看起球赛,她跟男生一样投入,也会跟着喊:“雄起!雄起!”,“裁判,换人!裁判,换人!”她甚至知道什么情况下该发点球、角球、任意球,比许多男生还懂……

    总之,和晓晴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似乎都觉得很带劲,且似乎没有哪桩事情是做不成功的。晓晴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学妹,男生们总爱叫晓晴乖妹妹、小妹妹或部长小妹妹,且这些称谓前面通常还要加个“我的”,晓晴也好不违和地受用着他们的情谊。不过,这种美好纯净的同学情谊却在不久后被一件芝麻粒样的小事给打破了。

    那事发生在男生宿舍里。有一个男生原本只是想夸耀晓晴一番,却来了个流里流气的开头:“我们的晴妹儿——”他话话音未落,就被人直面而问:“你说的哪个——是我们的‘情’妹儿?”“还有哪个是我们的‘晴妹儿’呢?”他回,旁边就有人卷起书来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还是撒泡尿来照照你这副尊容吧!”于是,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更多的男生一哄而上,把这个呼‘情妹儿’的男生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件事不久就让晓晴知道了。这个绰号让她深为厌恶。想想看,‘情妹儿’,这是一个多么轻佻的词儿!好像她已经成了大众情人!虽然那个男生当场就被教育了一顿,但是,他们为什么会揍他呢?如果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对他们无足轻重的人,他们还会出手吗?看来,她确实已经成了大众情人,成了他们心中的情人,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而她还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建立什么纯洁的友情!‘男人和女人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纯洁的友情’——这句话是谁说过的呢?好像是方颜,好像很多人都说过。她过去还不以为然,看来这是真的,她们什么都懂!

    自‘情妹儿’事件以后,晓晴开始有意无意地跟男生们疏远,她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更不希望自己的友情在别人的眼中变质。而功课也越来越紧,她再没有好心情去浪费时日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的小雨淅淅沥沥一下起来就没个完,浇湿了雨伞,浇湿了同学们风花雪月的情致。计算机和书本,数字和概念,搞得人们头皮发麻,神经兮兮。秋去冬来,气候越来越冷,毛衣,羽绒服,呢大衣,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崭新的或褪了色的黄绿色军用大衣,已经被男生和女生们裹到了身上。厚重的冬衣捆绑着好动的肢体正如乏味的数字捆绑着灵动的思维——这冷冰冰的冬季,这湿漉漉的天气,何时才是个尽头!

    枯索沉闷的日子总不会一层不变,可爱的圣诞节就是其中的一个亮点,它像一个矜持的女郎总是在一年的最后露出她的曼妙的身影,带来了一个个惊叹号直敲在年轻人的心上。圣诞节,学校是不组织活动的,通常是各个班级凭兴趣自己筹办。晓晴理所当然是班里晚会的筹划者,瞅着这阴雨绵绵老不放晴的天气,对晚会的安排她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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