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晓晴又给家里挂了个电话:“爸爸妈妈,今天年级主任找我谈了话——”晓晴语调低沉,把父母亲吓了一跳,忙不迭声地问女儿什么事。“他说,学校选我当文娱部长,问我同不同意。”何父何母长舒了口气,父亲笑得“呵呵呵”的:“我们女儿要当部长了,比她老爹的官还要大!”“其实我还想当主席呢——当学生会主席,我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这个职位也更锻炼人。只是年级主任说,我比其它同学更能胜任文娱部长这个工作,所以我只好同意了。”“不要紧,慢慢来,不过你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当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把事情做好,大家都会看在眼里的。”母亲宽慰女儿。“我也是这么认为,不管是干什么,只要我答应了,就应该把它干好。”
这天下午,晓晴的心情很不好,她的价值一千多块钱的随身听被偷了,她甚至能够确定是谁干的。当时,只有她和那个同学在寝室里,她一直在用随身听学日语,中途她因为有事就到隔壁寝室去耽搁了两三分钟,回来后那个同学不在了,随身听也不见了——她可能根本就没有料到晓晴会这么快回来。晓晴知道她家里很穷,读这个大学也很不容易,但是随身听是爸爸从日本带回来送给她的,那是在她高二英语过了四级的时候。她已经用了好几年,生出了感情。她又不忍心伤害她,又舍不得自己的心爱之物,心里难受,便来到电话亭给父母打电话:“爸爸妈妈,我的随身听被偷了。”父亲问:“怎么回事?你向老师反映了没有?”“没有,我知道是谁干的,她家里很穷。”“穷也不能偷啊,这是恶习啊!”“她的学费都是向父老乡亲东拼西凑借来的。”“不管怎么说,偷东西总是不应该,这涉及到一个人的本质问题。你姑息他,让他得逞,他下次还会干的。你们又是经济专业,性质更严重!以后他就算毕业了,出来工作,他也会趁业务之便,偷企业,偷国家……”“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说了吧,爸爸!”晓晴听着这些大道理心里更烦。“晓晴,乖女儿,妈妈跟你说两句吧。”何母插话进来:“我想问一下,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我不知道,我觉得她很可怜。我不想对老师说,这才刚开学,我怕她会被勒令退学,这样她这一辈子就完了,但是,我又觉得我不应该姑息她。”“其实这也不难,你可以私下跟他谈一谈,交交心。”“这样,她会很没面子。”“那么最好就是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来暗示他。如果他还没有什么动静,就说明这人已无可救药,你就应该向老师汇报了。”
母亲的话让晓晴不得其要领,“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这是一种多么高深莫测的技巧。她幻想着各种场景,她怎样费心费力地跟她说话,结果推演到最后,最终只有两种结局来宣告失败:一是对方矢口否认,二是产生对两人都不利的流言蜚语。她心灰意冷地回到了寝室,闷声不响地倒在床上。
偷东西的人回来了,她见晓晴蔫蔫儿地躺在床上,就关心地问:“咦,晓晴,你这是怎么啦?”
她竟装作这副没事人的样儿!她可真算得上行家里手了!晓晴心里窝着火,就没好气地道:“没什么!”
“你怎么不听随身听了,你每天都要听的。”
她竟来试探我的口风!晓晴支起上身,对直直地望着她的脸——面前这张瘦削的脸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毫无血色,单看五官还算秀气,就是被密布在鼻梁和颧骨部位的雀斑给破坏了——这是在农村长期日晒雨淋的结果。看着这张脸,晓晴总是能想象出她背着背兜手拿镰刀在风雨中割猪草的样子,还有她的抽着旱烟满脸沟壑纵横的老父和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的老母——这些具有特征性的人物形象时常被定格在画框里或书报杂志的封面上。
她真的很可怜!晓晴将怒气强压下去,不容细想,就脱口说道:“我的随身听借给别人了。我很担心她给我搞丢了!那是我爸爸送给我的,已经用了好多年,我每天都要用,我真的很舍不得借给她。”说完,晓晴不露声色地紧盯着她。她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一语不发,好一会儿,她才走开了。
看着她的表情,晓晴更坚信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也更可怜起她来。又捱过了一天,仍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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