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颜笑:“真是宝器。”
何静也道:“我们寝室还真有意思,有美女,有宝器。”
方颜说刘涛‘宝器’,语气亲昵,带着喜爱的调儿。何静跟在方颜后头说,就变味了。刘涛着恼,却笑问何静:“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两样还不齐全?”何静笑着反问。
“那你认为你是美女还是宝器?”刘涛便问。
原是何静挖苦刘涛,这下可好,倒被刘涛上了套,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家都笑。
晓晴道:“其实你们都挺美的。”
大家看出晓晴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对她的身世特好奇,猜想她不是出生豪门就是权贵,她的父母不是当大官的就是当大老板的。
晓晴只说父母都是一般事业单位的普通干部。大伙儿却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追问她父母是哪种单位、哪级干部,是科长?处长?还是局长、厂长?少说也是科长吧。晓晴暗暗好笑,回:“就一般事业单位的,当什么不一样?”
大家认为晓晴太谦虚了,又各各谈起自己的家庭关系,重点是事业上要有建树,有权有钱,有一官半职,有身份有地位,哪怕是某个叔伯娘舅家的或者街坊邻居家的远房侄儿侄女,都可一谈。谈的正起劲,却听有人竟打起了呼噜,没睡着的几位很快就找到了源头,原来正是那个农村来的女生袁梅。姑娘们叽叽咕咕笑起来,又谈了几则关于打呼噜的笑话。晓晴生怕她们的笑话伤害了袁梅,就叫大伙都别讲了,该睡了。寝室里很快就安静了。
晓晴静静地躺着,新寝室让她感到既新鲜,又难过。室友们也许很活泼、很热情,但不到两个小时的接触,她们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有的势利,话多爱带刺,有的好强,有的倨傲不恭。能让她真正喜欢的就只有袁梅和刘涛,她喜欢袁梅的大姐姐般体贴温和的笑容,也喜欢刘涛的憨劲儿和机灵劲儿。
她睁大了眼睛,透过纹账,望着那一方泻进窗口的月光,望着月光照见的拥挤又陌生的屋子,听着周围陌生的鼻息声……她又想起了住在招待所的爸爸妈妈。此时,他们还在学校,想看还看得到,明天,明天,明天他们就要走了!从此以后,她将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跟这些陌生的女孩子住在一起,却不能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怜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她默默地念着,心内酸楚至甚,不觉之间,早已是泪珠儿不断。
她开始想家了,非常想,想念自己的卧室,卧室里的宽大柔软的床铺,床铺上的洋娃娃,每天晚上她都要抱着它入睡。“今天晚上,它一定很孤单吧?没有我抱着它,它一定很冷吧?就怪我不好,怕寝室太挤,床铺太小,没把你带来。原谅我吧!下一次,我一定要把你带来。”她又想起了放在窗前的书桌,桌上的计算机,台灯,台历,陶瓷的仕女、渔家女、小猪猪储钱罐……。此时此刻,在晓晴的心目中,家中的一切,都像她一样充满了感情,正在思念她,正在埋怨她把它们丢下。
晓晴又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妈妈的眼泪,想起了假期里每次跟同学们聚会回来,看见爸爸妈妈冷冷清清地坐在偌大的客厅内看电视的样子,想起了他们一看见自己就眼中放光、喜笑颜开的样子——幸好我取消了出去旅行的计划,不然的话,我现在真要恨死自己了。
“明天他们就要走了!明天他们就要走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我多舍不得你们走啊!”她心里默念着,眼泪像决了堤似的,在脸上泗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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