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她被他的声音惊醒,身体竟激凌凌地抖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我说话就那么吓人?”他奇道。
“不是。我想,你还是不进去的好。”
“什么意思?”他问。
“没什么意思。”她抱歉地道:“改天吧,改天我请你。”
“你确定今天真不让我进去?”
她无言,深感愧疚。
“是不欢迎我吗?”他的黑漆漆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她竟不敢抬头看他。
他冷哼道:“不管你要怎样,我今天还偏就一定要进去的。”
“进去了又怎样?”她一下就抬起头,警惕地望着他,凛凛然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眼角还挂着泪水。
她的模样倒使他感到有趣,“你认为呢?”他怒火全消,涎着脸皮笑着,他又恢复了过去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才多久的时间呢?他就骗取了她的信任,她已经把他当作了——什么?知己。而他却用这种轻浮的态度戏弄她!怀孕的少妇羞愤不已,伸手就去开车门。他也跟着取物件、开车门,动作比她还急。她只好坐着不动了,他也就不动了。
“你要怎样?”她问。
“不怎样,我说过要给你做饭,我就要把这顿饭给你做好,亲自看你吃下。”
他说得好无辜。她又哭笑不得,真拿他没有办法。她突然很想搧他一耳刮子,就命令他:“把脸转过来,看着我。”他真听话地把脸转过来,她一顺手就搧过去。当然下手并不重,只比爱抚在速度上快了一点,在力量上大了一点,停留的时间短了一点。
她从来没有如此亲热地‘打’过他,虽然有这‘三点’区别于爱抚,也令他误会了这个动作的全部含义。他怔怔地望住了她,望得她后悔、羞涩、绯红了脸、不得不低下头来,他就如呆似傻、缠绵悱恻地呼唤她:“晓晴,我的宝贝小妻子,我们上去吧。”
她便知真又铸成大错,却还是忍着心肠回绝他:“我不让你进去。”
他便知受她愚弄、表错了情,他也恼怒了,跟她对峙,道:“好,我今天就抱你上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他两手一撑,他的身体就从狭窄的驾驶座位间挪过来。她从来不善于当逃兵,并且要逃也来不及。一眨眼身后的椅背就被他放倒,她很快就被他压在他身体下面,很快就被他抱在怀里。他使劲地压住她紧闭的嘴唇,他抱她的手劲也越来越大,像要把她压碎了揉进他的身体里。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坚持了很久,最后他终于放开她,凑着她的耳朵对她说:“你爱我。”
他声音喑哑,说了他就紧盯着她的脸部。她晕头转向地看了前方好一会儿,方眼神定定地摇了摇头。他便又凑近她的耳朵恨声恨气地道:“你再对我做出这种样子,看我就在这里跟你成婚!”
她拿他毫无办法,她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多年构筑的防线已然被他攻破,她无法正视他和她自己。
“我会让你很快嫁给我!”他又在她耳旁道。不管是发誓还是告诉她打算,她都相信这一天迟早要来,从刚结婚时她就意识到了。这一天真就要来,她开始怀疑她当初嫁给沈浩的意图和目的。她发觉自己好卑鄙,她的丈夫好可怜。“还要我抱你上去?”他又凑近她的耳朵询问。她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道:“我答应你,但你只能做饭。”
他仿佛已经获得某种暗示,他的身份已然不同。他抬起上身,重新温情脉脉细细打量他心爱的女人:她在他下方,她已经被他俘获,她显得好无奈好无助。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怕怦然心动的感觉会让她不顾一切地全线崩溃。他抬起她的下巴,俯身慢慢凑上去,待要重新温温柔柔地吻过她。当他的嘴唇就快触碰到她时,她突然道:“我还没有离婚。”她的声音干涩得好奇怪。“但你是我的人,从来都是。”他的声音同样干涩得好奇怪。“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她道。他盯了她一会儿,就把嘴唇移到她的额上。“好的,我答应你。”“包括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在我们的身份还没改变之前。”“好的。”
他的态度很真诚。她相信他,她总能命令他。他是她听话的孩子,一个无不顺从她心意的好情人。两人便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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