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杨皎有些痛苦地想着,嘴角生硬地勾起一抹弧度,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她们是死在对她的爱里啊。
她敛了所有在此次事件中遇难的小厮,尸身尚且完好的,交了些银子,送回家中入葬,尸身不明的,将府内与其有关的一切物品送回,算作聊以慰藉。
她又给了他们的家属很多银子,希望能抚慰些内心的伤痛,可就连她自己都知道,根本没用。
那些人满面泪痕的脸,无一不印在脑中,不停地折磨着她,如果不是她,这些人也不会遇难,等到归来,他们会有一笔奖赏,还有七日的假期,他们本会与家人一同欢乐。
她又强撑着将杨卿二人的尸身下葬,随同陪葬的,除开些珠宝外,还有杨皎缝制的娃娃。
封棺前夕,杨皎独自在灵堂跪了许久,等到天光大亮,外面的世界开始恢复声响时,才拿起那三个娃娃,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看着那两具宛若睡颜的尸身,她舍不得、放不下。
明明就好像昨天还陪在她身边为她计划未来的人,怎么今日就天人两隔了呢?她想不通啊。
但还好,娃娃能伴着她的心,陪杨卿二人一同长眠。
*
谢什幻境
“今日学堂测验的成绩出来了吧。”高座上的母亲轻吹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谢什轻声答道,“并未超越当年的长姐。”
他面色平静,可眼前女人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至极。
“砰!”的一声,杯子连同热茶一齐被摔在谢什脚侧,女人从高座走下,并未多言,头也不回地离去。
谢什对此早已习惯,麻木地唤人来收拾残片,又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
他的母亲总是要拿他与长姐做比,学堂成绩是、君子六艺是、衣着相貌也是,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却非要争个高低。
谢什攥了攥泛白的指尖,有些无力地想,他就是比不过长姐,他又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无数次的验证,难道还不够吗?
肩膀颓丧地垂了垂,他望向母亲院落的方向,眼里闪过一瞬的孤寂。
接下来迎接谢什的不出所料是更加严苛的管教,一言一行皆要母亲满意,衣着打扮皆由母亲过目,甚至在学堂下学后都要被小厮步步紧盯着归家。
而他的长姐,谢荥,总是在路过时冷淡地轻扫一眼便匆匆掠过,她也很忙,甚至比他要忙得多。
他与谢荥之间的斗争,从来都不只在于她们两人,谢荥也十分清楚,她们二人不过棋子,而执棋者,从来都是她们的母父。
母亲与父亲自谢什有记忆起就不合,她气不过父亲总是端着一副姿态,仿佛一丝俗世的尘埃都不染,不理家事,官场中也不上进,倒衬得母亲俗不可耐。
可明明没有母亲,父亲连端着的资格和时间都没有,他却永远不能够明白,面对母亲的争执,连一寸眼神都不愿多给,让母亲的所有情绪都像个疯子。
后来有一日,母亲不“疯”了,她决定与父亲争个高低。
谢什与谢荥两人从此化作她们间斗争所寄生的宿主,挣扎不得半分。
“长姐。”这一日,天色晦暗,细雨如丝。谢什趁着身旁小厮不在,叫住了行色匆匆的谢荥。
他看到谢荥顿住脚步,清透的雨滴顺着她朱红的伞面滑落,白红交错的衣衫上,半张脸隐在伞下,叫人看不真切。
“我打算去三千剑宗的入门考核试一试。”若是成功,她们就不用再争了。
谢荥顿了顿,静默良久,终是没有回头。
只是在走出几步后,女声混着雨声轻轻传来:“她们不会允许的。”
果然,在谢什同母亲表述完想法后,几乎是立刻,就被毫不留情地回绝,他被罚跪在祠堂里,脸上是母亲留下的掌印,不被允许任何人探望。
深夜,祠堂的门传来吱呀一声,微凉的晚风随着被推开的门灌入,地砖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是谢荥。
意识到来人后,谢什蹙着眉,满目疑惑,“母亲不是不允许人来探望吗?”
长姐向来最守规矩,从不违背母父意愿,怎么会?
“嗯。但我不是来探望你的。”谢荥依旧神色淡淡,吐出的话却令谢什心头一震,“我是来带你逃出去的。”
见谢什久未动作,谢荥顿了下,随后眉目舒展露出浅笑,“你是我的弟弟。”
跪在地上的谢什仍未吭声,像是有些未反应过来,而谢荥已上前几步将他拉起,带着他转身向门口快步跑去。
“门口看守的小厮已经被我支走,等下去南院的墙边,那里有堆放的木箱,可以爬出去。”
“谢什,出去后别回头。”
夜色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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