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这么擅长搞电力电子,怎么没来我们机器人中心,去马老师那里了?”秦迪还是眯着一双笑眼,那么温柔,又那么有力量。
王玉儒的眼睛忽地一下热了几分,以他做什么都淡淡无感的性格,这样骤然间坠下来的情绪,就好像沉睡的海在暗潮涌动,翻出来了许多潮湿故梦。
“我看到网上有人推荐就联系了……”
王玉儒没能说完,因为秦迪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起伏,靠近他一点轻声说:“我明白了。”顿了顿,又露出了那种可以包容一切的笑容,“玉儒,你已经很棒了。今天人多,我们就讨论学术,你有什么其他方面的问题,我们改天再细说可以吗?你有空可以来我办公室,老师会一直等你。”
从听到那声不带姓氏的称呼开始,王玉儒的眼睛就愈加泛红。最后他也没能憋出几句感谢的话,张张嘴就蹦出来了个“好”字,然后欠身鞠躬辞别,低头快步走出会议室。
他从小就没有妈妈。胡润妮也待他一般。
但就在刚才,他居然有种慈师为母的恍惚。
原来不用时刻为自己的人生兜底的感觉是这样。
就像是一下子有了可以哭的勇气。
他太累了,这些年。闭上双眼,十年前在空得能荡出回音的家里熬夜学习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后来王宇二婚后也不常在家,房子是不空了,可就是有种寄人篱下的放不开。新来的妈妈偏爱新来的弟弟,所以王玉儒学会了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孤独的亲情。
他脑子比较好用,学习也刻苦用功,用成绩单换来的尊严给了他许多在这个家里生存的体面。
可与此同时,也给他肩上摞了很多层包袱。
他要一刻不停地往上跑,停下来就是对过去的背叛。
从来没有人能站在他角度对他说一句:可以了,你很棒,辛苦了,有什么委屈来跟我说。
他在今天听到了。
于是潮气蒸发,梦就被温暖了。
风拂过耳边,也跟着把秦老师说的话复习了一遍又一遍。
王玉儒走到汉堡店外,透明玻璃的另一面,翟悉正在跟人换班。
思绪稍收,他敲敲玻璃,里面的青年立马扯掉口罩,笑成春天的样子,很大声地喊了句:“哥!”
王玉儒笑着看他。
翟悉迅速收尾,好似生怕他哥只是路过一样,毛毛躁躁地跑出汉堡店。
“慢点,”王玉儒从他手里接过店门把手帮忙关上,“我刚听完讲座就直接过来了。”
翟悉往前走了几步,回过身来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王玉儒:“就这么着急跟我去小吃街啊?”
“你看起来更急一点。”王玉儒陈述事实。
“是,我急,”翟悉背过身去,“想着今天六点就能和你见面,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期待了。”
王玉儒嘴角斟藏的笑化为一丝迟疑,他的视线在翟悉后脑勺上游移,显得有点迷茫。
翟悉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那人做出反应,像是有沉默恐惧综合症一样,手忙脚乱地抢着说了些幼稚的话:“哥你想吃什么?难得给你个宰我的机会,有没有偷着在心里列个必吃榜123?”
“宰你就算了吧,”王玉儒说,“我还欠你一顿烤生蚝。”
翟悉把这事儿忘干净了,再被王玉儒提出来他都有点羞耻:“啊,那个以后再说。”
“行。”王玉儒笑了笑,“那吃什么去了再看吧。”
“就当一起去逛街了。”翟悉也笑笑。
乔天市中心有好几个小吃街做得风起云涌,两人去了最近的一条,临暮时分天色温橘,小贩们正忙着出摊,劳碌的影子给小巷子铺上一层夏夜烟火气。
逛到天黑时分,两人光顾着说话还没怎么吃东西,刚巧路过一家网红锅包肉,翟悉多瞅了几眼,王玉儒就说:“要不尝尝这个。”
翟悉欣然同意:“我看行。”
付款的时候翟悉掏手机慢半拍,王玉儒已经垫上了,翟悉捧着手机哭笑不得:“你是给我花钱花习惯了吗?”
王玉儒只是觉得没有让不挣钱的弟弟给哥哥买单的道理,于是看着他说:“你就当是吧。”
“那我还怎么收买你?”翟悉戳了块肉塞嘴里。
“不用的,”王玉儒从翟悉手里接过餐盒,“你想知道什么或者托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我想知道什么你都能告诉我吗?”翟悉边吃边问。
“嗯,只要我知道的,”王玉儒咬了口肉,瞬间唇齿香甜,很对他口味,他慢条斯理地吃着,补上一句,“不过我对他了解也不是很多。”
翟悉目色凝重地走在他身侧,看到他弟这样慎重,王玉儒不禁暗想,这是要扒周梓甄的感情罗曼史吗,毕竟喜欢的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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