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再说了!”
太后叫声尖利,差一点把在场众人的耳膜刺穿。
地上的小太监终是没能忍住,尿了出来,濡湿了地砖,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弥漫在殿内。
玉楼贴心地替快要气到晕厥过去的太后掩住口鼻,微微皱眉。
两旁的宫人得了示意,上前将小太监拖了下去。
那份加急的捷报轻飘飘地落在地砖上。
太后皱眉扭首,视线再度落于桌案上那封未及封缄却已然作废了的旨意上。
可恨,差一点就彻底铲除詹信这个祸害了......
少帝轻咳一声:"母后,这旨意......"
“烧了罢。”
太后盯着那卷没用了的旨意,冷笑一声,“和方才那报信的小太监一起,烧得干干净净。”
*
三州之内,叛军残部占据的最后一座庆州城池在黑石峡军寨被攻破后的第五日清晨放弃抵抗。
城门在黎明未尽的暗色中“吱呀”一声徐徐洞开。
叛军校尉赤着上身,手中挥动白布,一步一步走出城门,在大军阵前双手高举白布,屈膝跪了下来。
“城中还有数千弟兄,都是自愿投降,望龙虎军缴械不杀,留我们一条命!”
““这是自然。同前头的俘虏一样,想回家的报上姓名和户籍,就可以自行离去了。”
詹信下马扶起他,“愿意留在军中,戴罪立功继续效力的,就领合骑编号,入队归列。”
那叛军校尉闻言,黯淡丧气的双眼随即一亮,万分欢喜地回城奔告他人。
傅椿生暗笑着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这最后一城竟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还是驸马高明......”
“少跟我贫嘴。”詹信侧目看了他一眼,也笑了。
“全军上下整队,进城检视,若遇残破损坏之处,都搭把手,帮着百姓一道修缮好!”
语毕,詹信解了披风,随手挂在断垣后的歪脖子树上,撸起袖子,弯腰拾起地上的半块青砖,见傅椿生还呆立在身旁不动,“你愣着做甚,还不快来搭把手?”
傅椿生叹了口气,也撸起袖子,弯腰捡碎砖,嘴里轻轻嘟囔道:
“驸马,你就是太心善,三个城池都帮着修理一番,这,我们何时回京啊?
难道,京中都没有什么你牵挂的人了么......”
瞥见詹信含笑不语,只是蒙头干活,傅椿生认命,努力往墙上码好的碎砖缝隙间填浆。
“就算驸马你没有牵挂的人,我...我们弟兄们可都有牵挂的人,您也要为我们想一想嘛......”
“抓紧补墙,少说几句。今日便能动身了,速速归去......”
闻言,傅椿生立刻噤声,专心干活。
詹信将一排青砖仔细重新码上断裂的墙头,俯身取泥浆的时候,眼前不可抑制地浮现起远在京城公主府里那人柔美的面庞。
京中怎么可能没有他牵挂的人......
于他而言,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就只有她一个。
若是没有她看着他所做的一切,他也就同白活着没有任何分别了......
天光已然透亮,一碧如洗的湛蓝天空中,一只青雀舒展羽翼,掠过宽阔无垠的天际。
詹信仰头,盯着那只青雀向南远去。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像这只鸟儿一般径直飞回她的身边。
只要能日日看到她,这便是最好最好的一生......
*
文振七年,九月下旬。
暑热渐消,秋燥将至。
邺京朱雀大街上,从早上开坊的时辰起,就陆续有人前来占位张望。
甚至还有那爱看热闹的,干脆搬来了小板凳坐于街角,嗑着瓜子,一边唠嗑一边伸长了脖子往明德门方向瞅瞅。
原因无他,今日艳阳高照,吉火通明,正是在西北打了胜仗的龙虎军班师回朝之日。
王冕一身白袍,打马自城门行至朱雀大街时,正赶上人流涌动、挤得水泄不通的路况。
他勒马停在街角,见连官府衙役都奔来此间维护秩序,心中暗道怪异。邺京许久没有这般夹道聚观的盛况,也不知今日的热闹是为着何人何事......
他生性淡漠,称奇的念头自脑中倏然而过,却半分未放心上,握紧缰绳正欲扭转马首,换别道归府。这时,旁边又走来两位女子站定街角,空间愈发局促逼仄。
王冕只好下马,五指收拢青丝缰握于掌心。
未及他迈开步伐,朱雀大街正南的明德门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前涌的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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