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洱脚步未停,笑意一点点隐入眼底。
他推门进去,众人纷纷侧头看向他,室内一时静得有些不自然。
最上首是杨总,总部副总裁之一,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令人永远摸不到头绪;坐杨总右手边的是盛民莱——今日穿了深灰色的衬衫,衣着利落,眼神沉稳,像是早已等在那儿的猎人,只等猎物自投罗网;他身旁是他正在带的新人,负责掌控会议进程,正播放着屏幕上的PPT。
今天的会议主题模糊,仅写着“二月HMD合作项目复盘”。
几乎没等余知洱翻开资料,盛民莱便不紧不慢地开口:“二月HMD的合作案最终回报比预估少了近6%,财务那边的解释是对方终止了B轮增资,我们的合同缺少对冲条款。这个漏洞,当时是谁负责把控的?”
这话一出,会议室顿时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是余知洱在跟。
HMD项目原定三月完成B轮融资,公司提前在二月签订供货合同,由战略组主导,余知洱是直接负责人。合同推进节奏紧凑,本来是高层主导的一次“抢先布局”,问题就出在了对方的B轮融资上。
余知洱却没有立刻回应。他翻开项目纪要,语气平静:“B轮条款在初审时由对方坚持淡化风险表述,商务谈判记录全程留档。对此我在审核时附了对融资失败的回款保障建议,并写入风险提示。但你所在的商务小组在项目组会议上,以‘不利于建立互信’为由,否决了这部分条款。”
他轻描淡写地把球踢回去,却字字在理。几位经理开始小幅交换眼神。
盛民莱笑了笑,继续道:“嗯,我记得确有这个提议。只是,当时你主导的版本提出要在首轮到账前回收50%货款,节奏未免太快,在甲方眼里太过激进了,对方不可能接受。”
“所以你们建议放弃风险条款,反而变成我的责任?”余知洱语气不变,却带出一丝冷意,“回款节奏可以商讨,风控底线却不是情绪判断的结果。你们怕甲方不高兴,就把风险压下来,现在出问题了,再来复盘谁当初没预测?”
会议桌边传来轻微的椅子摩擦声,是有人调整了坐姿,显然察觉到这话里的针锋相对。
盛民莱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沉声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坚持?作为主导人,就要承担后果。”
“我没有一票否决权,”,余知洱抬起眼,看向他,“组内联名否定的建议,决策记录写得清清楚楚。复盘就复盘,别把集体判断的问题一股脑推给一个执行人……另外,我负责的,是在高压期限下推动合作落地,而不是在每一个判断前先准备推脱空间。”
“你这话,是说我事后论成败?”盛民莱语气依旧不疾不徐,却露出一丝冷意。
“我说的是事实,”,余知洱神情平淡,语气却已隐隐带锋,“风险控制不是为写总结服务的。”
气氛一时间凝滞。
盛民莱隔了片刻才“哼”地笑道:“话是这么说,可风险控制的第一责任人,还是你吧?”,空气中隐隐起了火药味。
这就是定性了。明面上讲流程,实际一句话就可以把责任扣在余知洱头上。
余知洱正要再次开口,杨总突然抬手:“都别激动嘛。”
他看似在缓和气氛,实际却精准地接过了盛民莱抛出的刀:“这件事呢……不管谁对谁错,最终损失是造成了,我们不能回避。”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地扫了一圈众人:“民莱提这事不是针对谁,复盘就是要看清问题。但既然知洱也有记录,那就事论事吧。下次类似项目,希望你提前知会我一声。”
“提前知会我一声”,这话既像提醒,也像规训,点到为止,却压下了余知洱的立场。
余知洱嘴角微动,没有接话。他把笔搁下,目光扫过盛民莱和杨总的方向,眼神如常,心下却已有结论。
这不是一次复盘会而是一次借刀杀人式的控场。
他低头翻过会议纪要的下一页,视线轻轻停在项目结束时间点上。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盛民莱根本没参加最后一场谈判,却在那之后写了长达三页的总结意见,言之凿凿地分析局势,语气克制却层层递进,最终将项目失败的症结暗暗指向了“前期谈判过于激进”、“未能设置缓冲空间”这些听起来并不直接、实则处处影射的原因。
更要命的是——那份总结,盖了杨总的章。
杨总不动声色地把那份带倾向的意见变成了公司“官方记录”,这不仅等于替盛民莱正名,也将余知洱当时的判断钉在了黑字白纸上,从“集体认定的疏忽”变成了“个人决策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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