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他,石宽接下来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和那位裴总,是恋人关系吗?”
并不是,所以余知洱缓缓摇了摇头。
“可是你们住在一起呢,”,石宽的唇角翘起来,无声地哼笑出这句话,然后他垂眸,眉头皱起:“那么你喜欢他吗?”
再一次,余知洱下意识地摇头,并没有过多思索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
“那真是……很奇怪的关系呢,”,这次石宽确实笑了一声,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余知洱一会儿,低沉的嗓音在一开始有些滞涩:“今天的晚餐非常美味,所以你不需要在意周六那天的事情了,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他说得很平静,像是在宣告一个结束。
“不过最后还是得说一句——”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这把伞……”
低垂着视线的余知洱被这几个字唤醒,他看着视野中出现的那把伞,惨白着脸摇头:“雨太大了,你用吧,不用还了。”
害怕雨伞被强行还给自己似的,余知洱像被烫到似的后退了一步。
石宽没有坚持,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将伞在他掌中轻轻一旋,转过身。
这一次看着石宽走进飘摇的大雨之中,余知洱没有拦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再拦了。
高跟鞋被水浸过之后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了,小心翼翼地腾挪着脚步,余知洱慢吞吞地蹭回了家。
回到家,连潮湿冰冷的裙子也没顾得上脱,他直接栽倒在了沙发上面。
此时才感觉到雨水好像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冻僵了,余知洱细碎地发起抖来,想找张毯子盖住身体,但是摸索了一阵,只抓到了一个软绵绵的抱枕。
用力地把抱枕搂在胸前,窝成一团,余知洱紧紧闭上了眼睛。
其实石宽喜欢的只是女装的自己,是一个由他虚构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女孩儿,哪怕不在这一次彻底谈崩,迟早有一天石宽也是要发现自己喜欢的那个女生根本不存在的。
尽管如此,余知洱从鼻腔里发出湿润的呼吸,还是感觉到了说不出的难过。
当天晚上,余知洱就发起了低烧,他从小就是那种一旦发起烧来就会很麻烦的类型,全身脱力、毫无胃口、脑子也像被热水泡过一样昏昏沉沉,并且一烧烧好几天都很难退烧。
在极度的难受中,他又想起石宽。
石宽一定比他淋得还要严重很多吧,他真切地希望石宽是开着车来的,或者出小区没多远就能打得到车,总之希望他没事。
余知洱吃了一粒退烧药之后发着抖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又或许根本没能真正睡着。
深夜里,他做了个噩梦。
梦里是大雾弥漫的街道,他穿着一条鲜艳得刺眼的红裙子,沿着黑暗的街巷奔跑,鞋跟磕在潮湿的人行砖上发出“咯咯”的声音,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心里很慌乱:他的假发掉了。
——掉在哪里了?
——不知道。
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身后传来嘈杂的足音,忽然有无数模糊的影子追赶起了他,那些影子喊叫着:“抓住他!抓住那个骗子!”
该死的高跟鞋又歪掉了,在他重新跑起来之前,胳膊一痛,他被那些影子抓住了。
啊!他无声地尖叫起来,没戴假发也没有化妆,穿着一条裙子,他现在恐怕像个怪物一样吧。
人影们影影绰绰地摇晃着,包围住了他,每个人都在看他,可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同。
裴度川抱着手,皱着眉,好像在评估一个投资失败的项目。
盛民莱却在笑,笑得尖酸刻薄,一边鼓掌一边说:“余总,你终于露出原形了。”
石宽站在最边缘,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怒,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句:“你骗了我。”
他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团棉花。他只能一遍遍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脚下一空,就掉进了雨水汇聚成的深井里。
水冰冷刺骨,裙摆缠住了他的脚腕,越挣扎越往下沉。
“对不起!”,他在梦里几乎是喊了出来,猛地睁眼,意识终于回到了现实。
室内昏暗,窗外雨未停,天色仿佛永远都不会亮。
身体比梦境更难受,像被铁链锁住,每一个关节都发出抗议般的痛楚。他抬起手臂,连抱枕都几乎握不住了。
他勉强地挪动一下,想摸手机,可电量已经耗尽,屏幕黑漆漆的,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他蜷缩在沙发上喘了很久,意识还是混沌的,但却模糊地知道——不能再女装了。
他想到了石宽,想到了盛民莱,自己女装的这件事情伤害了石宽不说,如果真的被盛民莱发现,那才是真的糟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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