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沉默，神色似是沉重，宴江以为二人不知，叹了口气，“传闻三万年前，乾坤神玉后封印了一个足以毁天灭地的魔，只是这三万年岁月流转，不知这魔尊如今修为几何，若是趋于衰弱还好，若是愈发强大，恐要生灵涂炭”
鲜少开口的衡文景道，“不是封印”，他看向远方那九十九重天上如日月般屹立的乾坤神玉，“他和倒悬天境一同消失于六界，或者说消失于此间”
宴江揣摩着他的话，想来他知晓当年前尘，“那…依景灵上神之意，可要提前防备？”
顾揽月道，“那乾坤神玉前的虚空秘境，从没有人能够走近”
“他终究是不肯离开”
几位上神中衡文景虽然为人疏冷，却最是沉稳，万年来处事从未见他带上过几分个人情绪，可如今语气中却出现了些喟叹，宴江不免心中惊讶，“他？”
衡文景目光悠远，“万年前，有一携金光之人出现于浮沉水境，消魔气，携灵气润泽人间荒原，被奉为神邸”
宴江不知原来神秘莫测的那传说中的神邸一直在虚空秘境，察觉出二人情绪有些异样，闻言并没有立刻开口。
半晌斟酌道，“那神邸究竟是谁？”
“曾有传言，他为上古神灵，清，与那万年前杀灵共存于混沌初开，三万年前，下界降生于缥缈山梅家，化为少主梅清寒”
“梅家…”，宴江了然，那避世不出又屹立不倒的仙门与上古神竟有这番渊源。
衡文景继续道，“梅家与那人早已无干系”，当年梅若谷在虚空秘境前跪了七天七夜，那人仅显出一道神识，对来人道，“吾乃上古神—清，前尘往事皆消，与梅家再无瓜葛，不必再来此处”
在他看来，梅清寒不是那般决绝之人，他心中对恩义计较到毫厘，可自夜无冥消失，他在乾坤神玉前失魂落魄地喃喃，“原是如此”后，就造出了虚空秘境。
他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但梅清寒那样的人既道尘世缘断，那便是再不会回头。从此，他的眼中就只剩一道执念。
宴江眼中出现几分欣喜，“若是如此，便可安心几分，我神域大有胜算。有这样一位上古神坐镇，哪怕那魔尊重现，想来也不会置之不理”
景灵上神和云月上神沉默了，其他几人见他们脸上划过一丝异样，不明所以。
“可要布下屠魔大阵？”
景灵上神斩钉截铁道，“不”
他沉默片刻，“我神域众人镇守神域人间，以防魔气祸乱”，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乾坤神玉，“剩下的…”
顾揽月明白他的意思，“若真是那位魔尊归来，多少个屠魔大阵都无用”
待二人离开，才有人问出声，“你可知为何两位上神方才提及那消失的魔尊时这般神色？”他斟酌片刻道，“似乎感叹”
“你可知为何那倒悬天境会消失？”
宴江对那段传说中的旷古之战有所耳闻，但并未有过了解，听他们交谈，便也顺势打算听一听。
“听闻是随着魔尊被封印…此事难道另有隐情？”
“封印？”一人嗤笑一声，“那你觉得是被谁封印的？”
“难道是上古神？”能有那般实力的，众人想不出旁人。
那人摇头，“是被他自己”
白衣上神浑身一震，成仙成神尽万年，他从未听过、想过魔尊会对自己下手，还这般不留余地。
“为什么？”
“三万年前，人间丰都洛水河畔下了一场三天三夜的梅花雨，那是魔尊送给上古神的生辰礼”
“你为何知道的这般清楚？”
“因为我见过啊”，他忍不住回忆起那年景象，那是他为人的一世，后来成神，前世记忆纷至沓来，其中难以忘却的便是，那年丰都观八角灯梅花雨，高台上那二人相伴身影不知被多少人刻在了心间。
似乎是窥到了什么秘辛，白衣上神睁大了眼，半晌才道，“那…”他稳了下心神，“那上古神他…”
“难道在虚空秘境也不是镇守？”
那人笑了下，“怎么可能是镇守”
“他在等，无休无止地等”
当年魔域魔气尽消，如今又魔气浓稠，一道青衣人影缓缓步入墨色溪水，却未染分毫。
“上神来我这邪气满贯之处，不怕沾染罪恶吗？”
来人道，“如今的魔域与从前不同，倒也并不算罪恶”
衡文景看着桌前独坐的玄衣身影，从前那个少年最喜欢彩衣华饰，眼中尽是肆意不羁，所有的少年少主中他活的最为洒脱，那场大战后不久，却离开顾家独守魔域，不肯再为仙。
“若你也是来劝我离开魔域的就请回吧。我的心魔或许从观海死时就生了，又或许更早些，在谢云川死时就注定了”
衡文景淡淡道，“我此行并非来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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