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这人就是爱与旁人比较，这几日尤其爱与蹇绰所熟识的人比较。正当他默不作声琢磨这件事时，原本已经探入蹇绰灵台的陆瑾之的神识似惊动了什么，神识深处昏暗之地一股力量猛然扑出，誓要将胆敢窥探它的陌生神识吞噬殆尽。
蹇绰神色一动，下意识就将那股力量给按住召回。
场面上三人都一言不发，安静了片刻。
蹇绰不应有那力量，更不应有能控制召回那股力量的能力。
陆瑾之惊动时，蹇绰周身升腾起一股狂暴可怖的暗气——这东西秦子衿再熟悉不过，这几日里追杀他们的魔修身上正是这样一股魔气！
他下意识去瞥剑修神色。蹇绰先是微微挑眉，有些惊讶；歪头想了想后说：“难怪长老们要将我赶出来。”
却是为了保护于他。
师兄能探出他体内的魔气，长老们当然不可能毫无察觉。如果蹇绰留在门派，那他们只能大义灭亲、斩妖除魔；可若是蹇绰被逐出师门，他们便有借口说蹇绰已与门派毫无关联，入魔与否他们不知，至于斩妖除魔，清理师门这种事——当然也与门派无关了。
蹇绰立刻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只有一事还不明白。
他一个师承剑尊的正道好剑修——怎么灵台里就藏了这么一股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强大魔气？
他先看师兄。师兄已收回手，紧皱着眉关切地看着他。
蹇绰又看向秦子衿，道侣欲言又止，只是碍于有第三者在场，便只能闭口不言。
“师弟当是...与魔修争斗，灵台被污染了。”陆瑾之缓缓道，“就算不便久留，也起码留宿一夜。许多丹药炼制也需要时间，总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赶路。”
对方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让蹇绰想起师兄几年前赶来为他收拾杀了其他宗门首徒的残局，也是这样头痛为难的。
想到这里，蹇绰忍不住又是笑了笑。
“门派里就是你最能闯祸，”师兄忍不住说了他一句，“今夜就留宿吧。我为你们准备了两间房，明日拿了药，不耽误师弟你去办急事的，”
蹇绰站起，同师兄道谢。秦子衿同死一样安静，直到与蹇绰一同并肩走出房间，在花园中站定时才开口道：“灵台被污染一看便知，不可能藏匿这样深。”
蹇绰轻轻“嗯”了一声。
秦子衿又观蹇绰的神色，宁静安定——他却莫名焦躁难耐。
“我记得你和他的关系不算好。他当年转修医道，离开宗门，也是他师父三长老为了避你锋芒，免得两位弟子为了首徒之位拼个你死我活。”
“嗯。他师父怕我把师兄杀了，所以主动让师兄退避于我。”还在思索魔气来源的蹇绰顺口回答。
“那我们现在就把你师兄杀了吧，”秦子衿下定决心，“万一你师兄将这事泄露出去，你当是在中原内无立足之地！”
蹇绰：“？”
“子衿兄，”他好脾气道，“虽说我身染魔气，但终究不是魔修，可做不出为了一己之私杀戮同门的事。”
他看秦子衿想要反驳，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杀我师兄，那我便杀你。”
秦子衿气个倒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觉着和老婆吵嘴一句话不说太过丢人，回身强调道：“真要动手，我可不一定比不过你。”
蹇绰颇为宽容地应了一声，心想：论动手杀人，那是一定比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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