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白米嘟囔道,忽然踩到了什么,听到无比清脆的“咔嚓”一声,他挪开脚,看见了四分五裂的蛋壳。
这里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东西会吃鸡蛋?
一股恶寒突然窜上脑髓。
白米倒吸了一口凉气,第六感嗡地一响,突然回头望去。
一抹漆黑的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而来。
前方,一头牛慢悠悠地在啃草,当那抹漆黑的影子掠过后,健硕的牛腿突然绽出一道血花,伴随着牛悲惨的哀嚎,五百千克的重量轰然砸向地面,预示危险的钝响令不远处的白米脸色惨白,拔腿就跑。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就是它偷吃了鸡的饲料和鸡蛋?
广袤无垠的草场,除了鸡舍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白米下意识地抓住鸡舍房檐,双脚一蹬,攀上了木房,幸运地躲过了一记撕咬。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手掌都被木刺扎出了不少血孔,等他爬上房顶,低头望去,不由得呼吸一滞。
那是一头浑身漆黑,如墨缠身的妖兽。
毛发耸动如暗焰,红瞳鸱视若血月,它似一条疯狗龇牙咧嘴,不断发出粉笔擦过玻璃时喑哑恐怖的吼叫,白米不小心看见了那银白獠牙下腐烂发臭如淤泥般的嘴,齿间还横亘着不少鸡毛。
白米收拢双腿,不知所措地蜷缩在不足八平方米的鸡舍屋顶,下方传来鸡飞狗跳的骚闹,那非人之物无法伤到他,就开始残害那些可怜的鸡,附近没有任何武器,即使有白米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打倒它。
鸡们的惨叫渐渐平息下去,一阵诡异的安静后,牙齿啃食木头的嗤嗤声陡然响起,仿佛一柄铁锯架在了白米脖颈。
那头怪物在拆鸡舍!
白米的反应不及怪物獠牙那般锐利,只听到鸡舍轰然塌倒,白米被摔下房檐,狼狈地滚到满地鸡血的草坪上。
“救命!”
血盆大口近在咫尺,白米害怕地闭上眼睛。
“黑兔子。”
短暂而有力的话语,劈开了空气。镇静冷感的声音入耳,像是一剂强心剂,打在了因害怕不住发颤的白米身上。
“嘶……咕……嗷咕……”
喑哑晦涩的叫声被钉在了染血的地上。
白米喘着粗气,缓缓睁开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诺缇那张白净冷漠的脸。黯淡干涸的蓝眼睛里盛着雾霭,像是透过毛玻璃般神色不定地睥睨着怪物。
往下,可以看到肤色雪白,瘦弱纤细的小臂,光洁瘦削的手腕,此时肌肉紧绷着,凸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掌心隐没处是一柄黑色利刃,泛着森冷的银光,末端埋进那不断挣扎的怪物的身体里。
“嗷咕……!嗷!”
一声意味不明的咆哮,怪物龇牙咧嘴,突然开始疯狂挣扎起来,血腥的眼瞳中毫无理智,又一次映出了白米惊恐未定的脸,银白獠牙离那屈起的小腿肚只差一分。
下一刻,利刃拔出,污秽的黑血喷涌而出,几滴玷污了少年光洁的下巴和那留有精致刺绣的眼罩。
呼吸之间,指节收放,剑柄一转,浸着寒意的锋利刀身再度深深扎入那头怪物脆弱的脖颈,它痛苦嚎叫,前肢不断去挠,但随着诺缇用劲,挣扎越发微弱,渐渐安静下来。
淤泥般的身躯开始溃散,似被太阳炙烤融化的沥青,发散出作呕的恶臭。
诺缇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勇者生来就与污秽搏斗,他六岁时便学着用刀用剑,去攻击污秽的弱点。
这种污秽他已经消灭数十次,教会记载它为“污饕”,最初只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煤球,随着进食,会愈发强大,刚开始它吃的是鸡饲料,然后是鸡蛋,后面便是鸡自己,很快就惦记上了人……
水稻种子害怕的原因就是它们感受到了污秽。
“呜……诺缇……谢谢你救了我!”白米激动得要哭了,天知道刚刚他有多害怕,好像置身于一座孤立无援的小岛,恐怖的龙卷风近在天边,就在快绝望之际,一束圣洁的光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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