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毋庸置疑是一场逃离。
——!
在神经紧张地奔跑情况下,步伐紊乱,一时失控,脚踩在石头的斜面,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一般跌倒地面。
挣扎着爬起来后,腿部鲜血淋漓的伤口镶嵌着地面的碎石,疼痛感让他整个人颤颤巍巍。
白发的少年无措地抬头,看向黑夜中高悬的月亮。他的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能够从胸膛之中蹦出一般。
虎……虎肯定就在身后。
想到这一要点,他瑟缩了一瞬间。
对于虎的恐惧让他克服了那种疼痛的作用,他小心翼翼支撑着身躯站立起来,顶着那种疼痛,他艰难地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前行,脚步不算快,也不算慢。
他并不敢回头看,因为担心虎就在身后。
同样。
他也不敢抬头看,因为担心回到孤儿院所必然面临的惩罚。
中岛敦垂着头,呼吸逐渐急促,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几乎快到达干呕的地步。
孤儿院里的孤儿在通常情况下从来都是不允许外出的,但总有些调皮的孩子——他们会选择偷溜出去,再在深夜点名前悄无声息混入那些没出去的孩子里。
中岛敦自然不是那种调皮的孩子,他内敛,胆怯,时常缄默,并不讨喜,更何况院长对于这个孩子所表现出的态度是一种明显浓稠的厌恶。
于是恶意诞生得并不突兀。
起初是冷淡的孤立,像是冰冷的暴力,没人会在游戏时与他作伴。而后是由忽视而转换成的推搡,此刻那种孩童的尖锐便会展现,他们的话语如刀,扎在中岛敦的背上,扎得他再无法直起身。最后便是一种犹如心血来潮地戏耍,被污蔑,被厌嫌是一种日常,中岛敦被按着肩膀,像一件行李般被挟持着带出了孤儿院来到一片树林,有人说:来玩捉迷藏吧,要数到一百哦。
他受宠若惊,闭着眼小心翼翼数着数字。
直到抵达一百。
中岛敦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在那一刻,偌大的孤独笼罩了他,某种直觉告诉他这里不会再有人了。
他无力地张张嘴,声音飘在空中,是他所特有的胆怯:“那个……我要开始找人了……”
……你们还在吗?
不在。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中岛敦自欺欺人地寻找没有得到任何结果,这里只有他一人了,那种鸵鸟般以为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不会被伤害的幻想被现实击垮,自己被接纳的幻想也沦为灰烬。
该往回走了。
他有些丧气地调转脚步,朝着孤儿院的大致方位走去,却随着夜幕逐渐升起难保持平静,风吹过树林,所发出的莎莎声让他整个人惊恐起来。
只觉有一双眼睛。
一双眼睛在背后窥伺。
他毛骨悚然。
几乎瞬间,他便意识到了那双眼睛的来源。
虎……
是虎。
虎,一个仅存在于中岛敦所在的孤儿院中的梦魇,倘若是梦的话那就能在醒来后抛舍,但如若是现实的话,就要历经一番痛苦的折磨,再艰辛万分地打理残局。
虎会毁掉一切,原本略有些好转的孤儿院曾经数次在虎的摧毁下再次回归那种糟糕的境界。
每当那种时刻,哪怕是最调皮的孩子脸上都带着些郁色。
而且,中岛敦没来由觉得:虎,是憎恨着他的。
少年的想法源于何处无从知晓,可能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虚无的想法,依托于发达的想象。
如果有机会,虎是会杀死他的吧。
如此想着,他仓惶踉跄地向着孤儿院的方向跑去,天生俱来的方向感指引着他。
随后便发生了摔倒这件事。
哪怕顶着淋漓的伤口,他始终不敢停下脚步。
吹过的风,飘过的树叶,动物的鸣叫,任何一切都让他胆战心惊,恍惚中直觉自己是一盘注定的食物,将在虎到来之时被其撕咬开喉咙,将皮肉吞噬干净。
但万幸的是,直到孤儿院的那栋建筑逐渐浮现眼前时,虎都没有选择直接扑上来,将他食用。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几乎为抵达熟悉的地点而彻底放松,却又意识到了什么,瑟缩了瞬间肩膀,腿部的伤口已经几乎不再疼痛,他想:倘若院长此时已经睡着就好了。
院长讨厌他。
院长不喜欢他。
从不知何时开始,那张一视同仁的爱消散得无影无踪,起初是冷淡的态度,最后上升为一种暴力。
所有的棍棒与责骂于他而言是平淡的日常,他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打压下负重成长,仔细想来,曾经被爱过的过往从开始或许便是梦境,已经被击穿膝盖的钉子,落在脸上的巴掌,被踹倒在地面上的日常整个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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