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卖药,经过村附近一条小溪的时候,听到有孩子哭声,他循着声音过去,发现有个干瘦干瘦的小娃娃一个人半淹在溪水里。庆元子赶紧下水一把把孩子抱起来,他怕孩子湿漉漉的吹山风着凉,脱下自己的道袍给娃娃裹上。草药也不卖了,老道士掉头回村里挨家挨户的问谁家丢孩子了。
因为老道心里清楚,他们村地处偏僻,不通公交车,一条山路坑坑洼洼,晴天一脚土,雨天满腿泥的,外面人不大可能来这扔孩子,肯定是村里人自己的。结果一问,村口一群大娘指着张富贵家唉声叹气。
“那是张富贵家的小孙子。”有人说。
张富贵祖上就是张家村的,家里世代务农。六七十年代的时候仗着成分好,分的地也多,所以早些年家境也挺不错的。因为头胎生了女儿,张富贵心有不甘,农村人嘛,追求个多子多福。尽管当时国家已经提出了独生子女政策,他依然要拼个儿子。
不过当时村里抓的也不严,大家都在偷偷生二胎,张富贵也随大部队,拉着媳妇躲着村委会,四处打游击。没料到媳妇东躲西藏的时候胎里动了气,生产当天还不敢去医院,在家里挣扎了好久也没生出来。张富贵眼瞅着媳妇撕心裂肺的叫声越来越低,心里一横准备出门套辆车上镇里医院,结果就着转身的功夫,他媳妇人没气了。孩子长时间在肚子里憋气缺氧,最后生下来痴痴呆呆的。
张富贵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拉扯两孩子长大。没想到他家的倒霉事还没完,他大闺女初中辍学以后跟着同村的小姐妹南下打工,一开始每个月都能寄千八百块钱回家,结果还没两年,他女儿就失踪了。当地公安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人,就通知了家属,张富贵拖着痴呆的小儿子流着泪把女儿的行李领回家。
原本还指望自己死后,姐姐能照顾弟弟,让痴呆的小儿子不至于饿死,结果姐姐先没了。张富贵唯恐自己老死之后儿子没有人管,于是托十里八乡的媒婆帮儿子说门亲。他也不想想他家这情况,哪有人敢嫁女儿过来。他们村本来就男多女少,正常大小伙子找个媳妇都难,像他儿子这样下雨都不知道往家里跑的,压根也没姑娘来看一眼。这一来二去,各村媒婆都绕着他家门口走。
张富贵眼见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也不知道听谁的撺掇,一咬牙把家里耕地卖了,凑了点钱给儿子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个媳妇。当时已经是九十年代末,各地正严厉打击拐卖妇女。他不敢声张,怕被村里人举报,买了媳妇就关菜窖里,直到给儿子生了孩子才敢放出来。
结果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孙子也是个有问题的,2、3岁了还不会说话,鼻涕流到嘴里也不知道擦,天天端着小板凳坐门口傻呵呵的对着院子笑。
张富贵这次彻底崩溃了,他不想想正是自己漠视法律才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只怪老天不公,麻绳专挑细处断。于是对买来的媳妇横鼻子竖眼的,平日里动则打骂,不给饭吃也是常事。那媳妇本来就是被人贩子骗来的,在这穷山沟里天天想回家。再遇到公公如此对她,心性一上来,乘着夜里被关着和小儿子睡觉的时候,用裤带勒死了熟睡的丈夫,再踩着板凳自己上吊。等张富贵早上拿钥匙开小儿子房门的才发现,两具尸体早硬挺了。
警察接到报案来调查,发现张富贵买卖人口,还逼死了人,当场予以拘捕。警察局不是福利机构,他们把张富贵那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小孙子和其儿子媳妇的后事委托村委会帮忙处理,让村委会先照顾几天,等被拐女子的父母过来接走小外孙。
于是热心的村民火化了尸体,把孩子交给了匆匆赶来的,那被拐媳妇的家人。就是没想到还没两天,孩子居然被庆元子在后山的小溪里捡到了。
村里的大娘们都是一脸的惋惜,这娃儿也是可怜人。爹娘都没了,爷爷坐牢,亲姥姥姥爷还把他扔了。
庆元子原本打算把孩子留给村里,结果村长让老道送去福利院,说村里谁家也不想帮别人养孩子,把孩子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庆元子动了恻隐之心,他自己就是被师傅捡来的,一辈子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如今虽然有了赵莫这个小徒弟,但是他未取道号,不能承接道统。所以便收留了张富贵的孙子,给孩子改名张璞,道号:丹尘子。
“其实我的小师弟并不是傻子,”赵莫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虽然小时候不会说话,但是医学上来讲,这属于生长发育缓慢的。我师傅说,师弟是在他娘胎肚子里受了虚,地窖里阴气本来就重,加上出生在阴时,导致自身阳气不足,灵窍未开。”
“璞”乃是指包着石皮的玉,虽然外表看上去像石头一样平平无奇,但是只要刨去外面的石皮,内心是一块美玉。
老道取这个字,是打心里觉得自己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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