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请抬头。"造型师轻声提醒，手里拿着一支睫毛膏。
林小满不习惯地眨了眨眼："能不能不涂这个？眼睛痒。"
"不行。"母亲苏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今晚是你第一次以苏家继承人的身份出席家宴，必须完美。"
林小满透过镜子看向母亲。苏绾今天穿着一袭墨绿色旗袍，头发挽成古典发髻，脖子上是一串她从未见过的翡翠项链，整个人散发着久违的贵族气质。
"妈，我紧张。"林小满小声说。
苏绾走近，轻轻按住女儿的肩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微笑。苏家的规矩是——永远不在外人面前失态。"
"外人？今晚不都是自家人吗？"
苏绾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在豪门，血缘不代表亲近。你外公的两个弟弟一直对继承权虎视眈眈，他们的子女更是如此。"
林小满突然觉得这件华美的旗袍像一层枷锁。
"时间到了。"管家在门外恭敬地说。
苏绾最后为女儿整理了一下衣领："记住，你是苏振天的外孙女，《天官膳谱》的未来主人。挺直腰杆，别让人看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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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林小满跟在母亲身后，感觉至少有五十双眼睛同时投向她，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那就是苏绾的女儿？"
"听说一直在外面长大，能担得起苏家吗？"
"长得倒是有几分像老爷子年轻时候..."
林小满的手心沁出汗水，她下意识地想擦在裙子上，又硬生生忍住。苏绾带着她一一问候长辈，她机械地重复着刚学会的礼仪动作——微微屈膝，双手交叠，恰到好处的微笑。
"小满，这是你二叔公。"苏绾介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眯着眼打量她："听说你在学食品科学？"
"是的，二叔公。"
"哼，书本知识和真正的厨艺是两回事。"老人不屑地说，"《天官膳谱》需要的是手上功夫，不是纸上谈兵。"
林小满感到一阵恼火："二叔公说得对，所以我打算从基础学起。比如——"她故意顿了顿，"您最拿手的清炖狮子头，我注意到您喜欢加马蹄增加口感，但传统做法是不加的，为什么呢？"
老人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尝出来的。"林小满微笑，"上周家宴的那道狮子头，我一吃就知道是您的手笔。"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二叔公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竟露出一丝笑意："好舌头！不愧是苏振天的血脉。"
苏绾悄悄捏了捏女儿的手，眼中闪过赞许。
就在这时，宴会厅大门再次打开，外公苏振天坐着轮椅被推了进来。所有人立刻肃立，林小满注意到几个年轻一辈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今天，"外公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异常清晰，"我要正式宣布，苏家的继承人是我外孙女林小满。"
一阵骚动在厅内蔓延。林小满看到几个年轻男女交换着不满的眼神，其中一个穿红色礼服的女孩甚至冷笑了一声。
"下个月初八的寿宴上，小满将正式继承《天官膳谱》。"外公继续说，"在此之前，她将跟随我学习苏家菜的精髓。"
林小满感到一阵眩晕。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还没完全接受自己是苏家后人的事实，现在就要继承什么秘传菜谱？
"我不服！"红衣女孩突然站出来，"她一个外姓人，凭什么继承苏家核心秘方？我在苏家学了二十年厨艺，难道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
"苏薇！"一个中年男人厉声喝止，应该是她父亲。
外公却摆摆手："问得好。小满，你过来。"
林小满机械地走上前。外公从轮椅侧袋取出一个小瓷碟，里面是一块看似普通的白色糕点。
"尝尝，然后告诉大家这是什么。"
林小满拿起糕点咬了一口。细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一丝清甜的豆香，隐约还有桂花的回味...
"这是...白玉方糕？但和市面上的不一样。"她皱眉思索，"用了脱皮绿豆和糯米混合，蒸制时垫了新鲜桂花叶，最后刷了一层极淡的蜂蜜水。"
外公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准确地说，这是《天官膳谱》里的''''玉露团''''，已经三十年没人能做对了。而你，第一次吃就分辨出了八成材料。"
宴会厅再次哗然。苏薇的脸色变得煞白。
"味觉是天生的。"外公环视众人，"这就是为什么我选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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