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开门要他进来,我注意到,他蹙起的眉梢舒展了,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只是,用一双狭长温柔的眼睛久久地注视着我,我在他的虹膜上看到了千万年前的冰川和远古时期未出土的生物,这一切都让我兴奋不已。
他的朋友探头看了我一眼,又鄙夷地回看方砚白,“你小子胡说什么?我们哥几个可都是和溯川打过招呼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讨厌你,污蔑的话可不能这么传!”
方砚白捏着下巴很认真地思索过才点头,撩起眼皮看我,像是求救,“真的吗?”
那一刻,我的心率一定超标了。
他好像知道,我喜欢他的眼睛。
【四】失眠的清晨
来南极第十天,我身上那股新奇劲还没下去,这里的一切都能引起我的重视和在意,也包括……方砚白。
他好像精神气很足,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累,这一点着实让我羡慕。
我们和往日一样,他起床穿衣服,我被吵醒了,窗帘露着一条缝隙,我借着光影看清他的后背,肌肉虬结,很有力量感。
方砚白注意到我的视线,他穿过那道无形的屏障,光带掠过他的面庞,我呼吸一滞。
“林哥,我吵醒你了?”他很轻地问我。
我紧闭着眼,佯装还在熟睡。
我很厉害,他没发现端倪,之后听到簌簌的撕纸声以及沙沙的写字声,我感觉到他将纸条放在我鼻尖旁。
温热的手指碰到了我的鼻尖,我有些耐不住,身子抖了一下。
方砚白弓着腰俯身看我,手臂压在我头部两侧,我听到他淡淡地笑了,鼻息扫在我半露的耳尖,好烫。
他的嗓音很轻很柔,落在我心上,又被字条左上角那双手接住了。
“林哥,早安。”他说。
有两秒的停顿,他又说,“我先走了,你可以再睡会儿。”
我闷闷地“嗯”了声,他用鼻音回了声,开门走了。
房间内回归寂静,静得让我觉得发冷。
他走的时候踩到了我的草稿纸,那种很细的声音让我觉得发困,但方砚白的举动让我莫名兴奋,反应过来我有些不可思议。
我竟然在清晨失眠了。
【五】采样
“你总是这么……乱吗?”第十四天早晨,他忍不住问道,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我正埋头记录昨晚采集的浮游生物数据,头也不抬:“思维活跃的表现。”
我听见他轻笑了一声,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真正意义上的笑声,低沉而温暖,像冬日里突然照进的一缕阳光。
“今天我要去海冰区采样,”我合上笔记本,“站长说需要两个人一起。”
“我知道。”方砚白已经穿好了防寒服,“我跟你去。”
南极的白天长得不可思议。
即使到了晚上十点,太阳依然低悬在地平线上,将冰原染成金色。
我们拖着采样设备,小心翼翼地走在海冰上。
“小心!”方砚白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我低头,发现前方冰面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缝。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这潜在的致命危险,而是因为他手掌传来的温度。
“谢谢。”我轻声说,却没有挣脱他的手。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在食堂,他会自然而然地坐在我旁边;外出考察时,我们总是主动组队;晚上回到宿舍,他开始容忍我杂乱的“工作痕迹”,甚至会在我的笔记本堆中放一杯热茶。
【6】冰川是世纪相爱的证据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照顾我。”两周后的某个深夜,我忍不住说。
我们刚结束一场持续到凌晨的样本分析,疲惫不堪却莫名兴奋。
方砚白靠在床头,橘黄色的台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我没有在照顾你。”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感受,很舒服。”他直视我的眼睛,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我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声音。
那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南极被称为“白色沙漠”——因为在这里,一切情感都被放大,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美丽而不真实。
我兴起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喜欢冰川?又为什么要来到南极?”
方砚白耐心解答,“冰川是世纪相爱的证据。从古至今,只此一方纯白天地。”
我并不做深度思考和理解,这种感情问题过于繁琐,甚至比制作标本还要麻烦,我承认我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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