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渊满意点头,爽快地解了符咒,问道:“这里是何时形成的?又是谁让你守在此地?”
“……五百年前。”鬼火答得不情不愿,可碍于面前这两尊大佛实在强悍,还是屈辱地从了,“是尊主让我守在这里的。”
尊主?虞无渊听到这称呼不由一愣,因为据她所知,鬼界掌管六道轮回,东西南北四方各有四大鬼王管辖,其下皆称之为“陛下”,未有僭越,至于“尊主”一说,实属闻所未闻。
莫非血池之祸并非鬼界所出?
说不通。血池通幽冥,纳魂灵,驱鬼使,桩桩件件,都与鬼界脱不了干系。
除非……
虞无渊看向芳灼,恰好芳灼也将目光投了回来,二人一对视,已然明了对方所想。
不是鬼,又与鬼界相关,那最有可能的,便是魔族。
绝地天通之前,世间最不安分的族群。
后来天道震怒,敕令天下围剿之,不过十年,魔族几近灭族,而余下旧部,则被关押在鬼界西北侧最深处的地狱之下。
然而魔悖逆天道,因妄念与仇怨而生,即便先天魔族近乎绝迹,但凡世间心生执妄者,皆有入魔风险,入魔之后,肉身应神谕而堕地狱,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魔族被踩在脚底这么多年,想要翻身做主重临人间,也不无可能。毕竟凡人有贪嗔痴慢疑五毒,恶念最盛,再适合滋养魔性不过。
“你口中的‘尊主’,是谁?”
“……”
不吱声了。
芳灼感觉自己的脚蠢蠢欲动。他天性惧火,但仙尊在侧,那些骨子里本就寥寥无几的惧怕全都被扔到十万八千里外,半点儿都找不回来了。
虞无渊也看出了芳灼的意图,不过这次倒没放任,纡尊降贵地伸手拦住芳灼,然后自己将凌苍拔出,剑尖抵到了鬼火视物的地方。
瞬间,水雾凝结的声音缓缓响起,随后,杀猪般的哀嚎声溢满整个空间,声音之大,甚至连一旁的溪水也颤了三颤。
“说不说?”剑尖刺入三分。
“说!我说!是魔尊!是魔尊!饶了我吧祖宗……”
“早些说不就好了,何必受这皮肉之苦。”虞无渊叹了口气,将凌苍收入鞘中。
“是,是,仙人说得是。”鬼火再燃不起嚣张气焰,连连恭维。
虞无渊拂袖一挥,便见鬼火化作人形蜷缩在地,青绿衣袍已经破败不堪,眉心处更是好大一个血窟窿,差一点就要殃及眼睛。
她往前一步,鬼火就扑腾着往后退一尺,这样一来一回十几次后,鬼火忽感背后一硬,本就不跳的心脏如坠冰窖。
到头了。
再往后就是鬼界了。
他被魔尊送到此地看守两界裂隙,身上沾染了人界气息,已然不能再踏入鬼界。
他无路可逃。
“你若听话,我定不会伤你。”虞无渊步步紧逼,明明是如此真诚之语,在鬼火听来却是淬了毒般残酷,她问,“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鬼火流着眼泪拼命摇头,雌雄莫辨的脸上俱是血泪交织的痕迹,生动地如同活人一般。
“你,在害怕什么?”虞无渊见他仍是缄口不言,又问了一遍,“你这样避我如蛇蝎,是因为害怕死吗?可你已然是个死人了。那你在害怕什么?是怕我把你的魂魄拘住?还是怕我将你打散,让你魂飞魄散?”
真是可笑。
“你在血池中藏匿百年,早已与之融为一体,你借着血池囚禁百鬼川来来往往那么多行人,又将他们的魂灵囚禁于此,残忍折磨,然后再慢慢吞食……”虞无渊深吸了口气,心中怒意更盛,她实在不解,这鬼在此屠害生灵无数,此刻不过恐吓一下,就好似他成了这世间最无辜的稚子,而自己则成了那个迫害他的恶人。
呵。
她全然不顾鬼火惊惧扭曲的脸,而是将之逼到退无可退,冷声诘问:“你可曾想过,当时的他们,是多么无辜?多么恐惧?你现在害怕被拘禁、被打散魂魄,但你在肆意‘享用’他们的魂魄时,可曾想过,他们自那以后,再也无法存于世间?”
虞无渊的责问声掷地有声,回荡在密道中,飘飘悠悠,传到了芳灼心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明明是问责鬼火,芳灼却觉得也在质问他。
虞无渊痛恨这些暴虐残酷的手段,而芳灼在过去的几百年里,靠的就是这些手段,才能活命。
他杀了妖奴谷无数生灵,将他们的尸体堆成高山,靠着这样的“战利品”成为老妖王的手下。他曾天真地以为出了妖奴谷就好,可投入老妖王麾下后,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尝试逃避,他杀的生灵还是更多了,那些残忍嗜血的手段成了他的立身之本,他杀的越多,就越得老妖王赏识,就爬得越高。
可午夜梦回时,那些被他杀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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