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巡视一遍教室，抬手指了个方向说：“先暂时坐那个空位吧。”
周砚循着老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倒数第二排。
周砚背着书包走到座位上，他的同桌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看起来似乎有些内向，她见周砚轻声坐下，小声同他打了声招呼。
“我还要说个事。”老李拿着课本拍了拍讲桌，“大家也知道最近学校出了点事，待会我会让班长给大家发个东西，拿到后今天放学回去让家长签字，还有明天的家长会大家记得都准时到场，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了，课本拿出来，开始上课。”
暂时还没有课本的周砚只能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本子开始记笔记，身为同桌的叶姝默默将自己的课本往他这边挪了点位置，“先一起看吧。”
周砚礼貌笑道：“谢谢。”
放学后，他习惯性地走了回家的那条路，当破败的小区忽然映入眼帘的时候周砚忽的顿住，周晓琳将他交到谢家后便连忙离开了这里，这个家如今早已人去楼空。
工作，有那么急吗。
周砚转身打开导航，输入“半香一榭”。
进门的时候谢汀川正坐在沙发上认真翻看手里的文件，周砚拿出学校今天发的承诺书，紧张得攥紧。
“可以，帮我签个字吗？”他轻声走到谢汀川身旁，默默拿出藏在身后的一张印有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老师说，需要家长签字。”
“我不是你家长。”谢汀川停顿了一下微微眯起眼，随后提了下戴在自己鼻尖的无框眼镜，目光从那张纸上缓缓移动到周砚身上，“又或许，我是你哥。”
周砚被谢汀川周围的低气压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谢汀川收回视线，冷声道：“拿来。”
“谢、谢谢。”周砚动作敏捷地将纸笔放在谢汀川身前的桌面上，对方上下扫视一眼内容后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全名。
见签完字周砚还没离开谢汀川主动开口：“还有什么事？”
周砚手指不停来回摩挲衣角，犹豫不决地说：“明天有家长会，可以帮我去吗？”
闻言，谢汀川再次将目光移动到他身上，表情有些不耐烦，拒绝的话挂在嘴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咽了下去，最后只是轻飘飘撂下句“嗯”。
谢汀川虽然话不多，以及身边总是低气压，但为人却还是不错的，这是相处两天后周砚得出的结论。
他希望两人能够和平相处到周晓琳来接自己回家。
但周砚转学的时机并不是很好，眼瞅着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他不知道周晓琳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明明一开始很重视自己的成绩，但现在却不顾会不会影响学习，直接将他丢到了对自己来说是陌生人的家里。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周砚不想要软弱一辈子，如果能从谢汀川身上学到点什么，应该会改变很多。
距离家长会开始还是二十分钟，谢汀川一直没到，周砚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不停来回往校门口张望，直到老李已经开始组织大家一起进教室坐好的时候他才看见谢汀川不紧不慢的身影。
对方来的有些晚，但自己总归是求人帮忙的那一方，并没有理由去责怪他。
“我的座位在这里。”周砚带着谢汀川到自己位置上落座，叶姝的父亲看见谢汀川在自己旁边坐下后有些震惊地开口。
“小谢总怎么来了？没听说谢总生二胎了呀。”叶姝的父亲是一个有些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大抵是刚喝完酒的缘故，张嘴说话时扑面而来的一股酒臭味。
谢汀川蹙眉，右手在鼻前扇了扇顺带还瞥了眼对方，周砚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叶姝见几人的氛围不对连忙阻止自己的父亲继续发言。
“谢大哥？！”
谢汀川抬眼看向靠在桌前的男人，漫不经心开口：“乔青锋？”
“是我啊，我今儿来给弟弟开家长会的。”乔青锋指着身后还在吃饼干的乔昭说。
谢汀川淡淡点头，周砚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都认识他，一时间开始担心起自己是不是给对方找了麻烦，愧疚地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决定今天回家好好感谢一下谢汀川。
说是家长会，但到后期倒像是成了谢汀川的个人见面会，源源不断有人来和他握手问好，周砚此刻才知道他在潮州的地位，怀疑起了周晓琳与谢明的关系。他们穷了一辈子，但周晓琳却认识一个这么有地位的人，这不合理，这很不合理。
上个厕所的间隙周砚瞥见谢汀川和乔青锋俩人在走廊上聊天，原本他只是想悄悄路过他们回到教室，但却无意之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人是谁啊？你怎么还亲自来给他开家长会？”
“我爸的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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