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哭着叩头:“贵人饶命,婢是跟着娘子阿郎过来服侍的,并未偷听。”
程化顿感大事不妙:“臣与殿下所议秘事,这婢女都听到了!”
程化与冯梦书算是私交甚好,可眼下这情况,也只能舍掉一个婢女。
太子扬手,几人止声。
太子来到阿稚面前:“方才听到之事,你可会告诉旁人?”
阿稚拼命摇头:“婢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太子又问:“若是你家娘子要问呢,你也不说?若不说,就是背叛她。若说了,便是背叛本宫。”
阿稚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太子最终笑了笑:“放了她吧。”
不知怎么,程化的心高高地提起来。满肚子的话在喉咙打转,最终只谨慎地回了句:“太子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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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黑时,冯家小宴散了。
太子上了马车,李朝恩恭声说:“郎君,冯家婢女有礼物相送。”
放她一马,还敢找上门来?
可事情却不是这样,那叫阿稚的婢女战战兢兢,是奉主人命令而来的。
沉寂片刻,太子令侍从掀帘。
那婢女连头也不敢抬,将食盒奉上:“家主说招待不周,特送点心与诸位客人。”
食盒打开,是一碟糖糕,晶莹剔透,撒满糖霜。
车帘放下,太子不受。
借着冯家府门前的灯光,李朝恩往四下一望,离去诸客,人人有份。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侍卫见东宫令牌,即刻放行。
太子先去承天宫拜见父皇。
皇帝已睡,隔着屏风召见儿子:“朕竟不知道你回来了,如此突然,也不见你递折子。”
太子以额触地:“父皇恕罪,并非儿臣逾矩,实在是一路刺客众多,儿臣几次三番命悬一线。若非出此下策,儿臣如今已成一具尸体。”
皇帝沉吟:“防着刺客,也要防着父皇不成?”
“刺客手段通天,儿臣所发消息皆被拦截。并非是防父皇,而是防朝中逆贼。”
太子殷殷切切:“儿臣在外数月,无一日不思念父皇。是以速战速决,杀掉章裕飞回晏京。临行前父皇感染风寒,一别数月,父皇的病可好了?”
说着,太子往前几步,似要接近屏风。
皇帝忽然说:“你去见见皇后,她也很挂念你。”
太子止步,跪地:“儿臣遵旨。”
出了承天宫,李朝恩迎上来。太子问:“母后睡下了吗?”
李朝恩说:“凤藻宫灯火都亮着。”
太子细思之后,折道回东宫:“罢了,母后整日忙于后宫之事,不去打扰她。”
连日奔波,太子并未惊动东宫众人,由李朝恩服侍着睡下。
春雨未停,湿冷的气息钻到了梦里。
白日冯府花亭,李朝恩边斥边看他:“太子殿下,这冯家婢女也忒不懂规矩。”
除了他自己,最了解他的只怕是这奴才,一眼就看透他的想法。不动声色地言语试探,几句就能确认心意。
看身上衣料,此人并非婢女。
他不说话,李朝恩又说:“冯编修年方二十二,想来没有这般大的女儿。”
那女子的年纪与他不相上下,怎么可能是冯梦书的女儿。未梳发髻,尚在闺中,或许是冯梦书的妹妹。
这狗奴才装傻充愣,明知故问。
若是没有章裕之乱,他去岁就该定下婚事。按照惯例,再过几月就要迎娶太子妃,并纳良娣。
若说李朝恩是狐狸,他带出来的两个小内监就是小狐狸。
一句话听出师父意思,连声跟着拍着马屁:“冯小姐玉貌花容,堪配殿下。”
历朝历代的太子,总会娶一个家世相配、掌家有度的太子妃,他也不例外,女人于他只是点缀。
可想起雨中那道玲珑身躯,他竟难得有了兴致。
冯家小姐艳如桃李,虽然身份低了些。但做个讨人欢心的侍妾,太高的出身反倒麻烦。
看那冯家姗姗来迟的引路下人,也觉得有些亲切了:“今夜宴席,冯小姐可会作陪?”
那下人将头磕得鲜血淋漓:“冯编修是家中独子,没有姊妹兄弟。府里只有一位年轻女眷……那位,是冯家娘子。”
太子猛然睁眼,从床上坐起,微微喘息。
忽然想起白日程化的反应,太子觉得可笑。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竟能劳动程文远千方百计地出言试探他。
他是太子,天潢贵胄,还能对臣下的妻子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不成?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太子嗤笑了下,看向帐外,春雨无声。
分明是春日,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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