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大师兄曾和他们讲,燕红袖是符宗天才,她画的符从不随便给人。当初他出师那一日,就是在这个匾下求了三个时辰,燕红袖才送了他一张,叫他自己参悟。
可是……仅仅是保命符她就一气给了她五张。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符,用来吹干衣服的、用来生火做饭的、用来隐匿身形的、用来破除封印的……她随手画的或是认真画的,不要钱似的给她塞,好像真的很怕她死在外面。
或许不是因为她是秋练送来的人呢?可能只是因为她谅她也学不会画符才不怕她偷师……
“进来,外面不冷吗?”
应笙惊觉,揉揉酸胀的眼睛,应了一句,“现在不冷了。”
“现在不冷?不冷那便站着。”燕红袖懒懒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哦。那我进来了。”恍惚间有了一种一切还没开始的感觉,应笙瘪瘪嘴,抬腿踏进了门。
04.
燕红袖的屋子是檀香和茶香交替焚烧的,应笙很喜欢茶香,但对檀香无感。踏入内室,茶香幽幽地往她鼻腔里钻。
燕红袖的黑发披散在那一袭红衣上,坐在案几前但桌上不置一物,看起来在闭目养神。应笙看着,只觉得自己四百年的不学无术把引以为傲的观察力都磨得锈钝了——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燕红袖和秋练每一处都那么像。
“来了。”她久听不见她讲话,于是慢慢睁开眼,“身体好了?”
应笙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听实话还是假话?”不等应笙回答,燕红袖自顾自解释起来,“若说实话,便是:你现在的血液中有上古莲胎的气息,定是融了那周离泽的血。若让我猜,秋练那小子为了给你找药都快把修真界的天整个掀过来了,这个机会他会放过?”
应笙很想问话,但觉得自己此刻问什么都显得太过愚蠢,沉吟了一会儿,应了个“是”。
燕红袖又闭了闭眼,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那个……”
“你想问秋练的事,对吧?”
应笙没摇头,也没点头。“我知道他是您的儿子。”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您和陈宗主的事,还有他被当作坑害您工具的事……”
燕红袖抬了抬手示意打住。“你猜猜,秋练把你送来的时候,是怎么和我说的。”
应笙短暂思考了一下,随后回答:“说……‘这是我的人,照顾好她’?”很像他的风格,她想。
燕红袖勾唇笑了一声,“不对。他说的是,‘不管你介不介意,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女儿’。”
应笙挑眉,第一反应是:“所以果然还是因为他的关系……”
这再正常不过了,她本就该明白,她能留在这里就是托了他的福。
“不是。”燕红袖招招手让她过来她身侧坐下,“一开始是。不过,现在我这样对你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感情。”
“……对我有感情吗?为什么?可我是……”
“和你是谁不重要。当初他说让我多个女儿,我便自始至终认为你是我的女儿,仅此而已。”
应笙鼻头一酸又要哭。燕红袖随手摸了张符纸画了几笔在她眼前一挥,她便被浓烈的薄荷香呛得睁不开眼,顿时没了哭的心思。
“……妈妈你干嘛!”
“别在我这里哭天喊地,我又没欠你钱。”
05.
好说歹说送走了秋练,应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铺开宣纸。
她先前每天都会作画。她送到宗主妈妈房间里,送到大师兄房间里,送到师妹们房间里,甚至送到每一个质疑她“很神奇的空气画符论”的同门房间里。画可以用来做很多事,这是她的社交礼仪。
虽然画不出有灵力的符咒,她写的小楷和画的小像却是宗门内顶好看那一派的。应笙拿手指卷着宣纸角,蘸了墨开始作画。
06.
刀宗宗主墨放槿收到一封信。
信是以符宗宗主燕红袖的名义送来的。信封上画着一朵莲花,封口的火漆却是用的桂花那样的四瓣花形,打开信封抖一抖,梨花瓣飞雪一样抖落出来。
……没记错的话,符宗应该没有那种赏花的节日?
放槿想了几分钟,没想出来有什么事能劳动符宗那位天才联系他,便打开信。
墨宗主:
展信佳。如果展信不佳,那便将信合上罢。
我是应笙。虽不至于许久未见,但接下来很久大抵不会经常见面,祝愿您身体安好,心境澄明。
符宗的梨花由于受到仙气聚集的影响,一年四季很少有败花——若有开败的大多也被如我这样顽皮的拥有木灵根的修仙者重新催生出来。有空闲的话,可以遣小童前来向二师兄讨点花去做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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