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早就知道?"
"比姑娘早半月。"谢辞舟把玩着蟋蟀笼,黑甲将军的断腿里掉出枚蜡丸,"不过没想到苏姑娘的鎏金秤,比孤的暗探还好用。"
蜡丸里裹着北狄王的手谕,朱砂写就的"杀"字刺得苏虞水眼眶生疼。前世柳瑾屠城时,城墙上的血字也是这般鲜艳。
五更鼓响时,他们蹲在护城河边洗去满身烟灰。谢辞舟忽然将蟋蟀笼浸入水中,笼底浮起层油花:"苏姑娘可闻过尸油淬炼的玄铁?"
苏虞水盯着水中扭曲的倒影,忽然想起母亲佛堂那尊菩萨。鎏金外壳下斑驳的玄铁,原是用北狄战俘的尸油浇筑而成。
"殿下这蟋蟀将军养得金贵。"她捞起湿漉漉的笼子,"连腿毛都淬了毒。"
谢辞舟低笑出声,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伤疤盘踞如毒蛇,最深处嵌着半枚狼头刺青:"三年前北狄刺客留下的,与令堂那个倒是般配。"
玄凤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飞来,爪子上挂着串糖葫芦。苏虞水摘下一颗对着朝阳细看,山楂核里竟藏着微型信筒,柳瑾的字迹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三日后子时,西郊马场。"她碾碎信笺,"瑾哥哥这是要私奔?"
谢辞舟往河里丢了颗石子,涟漪惊散鱼群:"孤的暗卫昨儿逮了窝耗子,说是柳家在马场养了批西域战马。"他忽然转头,琉璃似的眼瞳映着苏虞水的身影,"马鞍里填的都是毒芹干。"
苏虞水把糖葫芦插进他发髻:"那殿下这蟋蟀将军,可斗得过西域疯马?"
晨雾散尽时,西市传来斗虫的吆喝声。谢辞舟扮作纨绔公子挤进人堆,苏虞水捧着蟋蟀罐跟在身后。黑甲将军刚入斗盆,对面紫袍客的赤须龙王便躁动不安。
"且慢!"苏虞水突然摔碎茶盏,"这虫食掺了曼陀罗粉!"
满场哗然中,紫袍客袖中暗箭直射谢辞舟面门。玄凤鹦鹉俯冲叼住箭矢,尾羽扫翻斗盆。黑甲将军振翅飞向梁柱,尾针正钉在暗格机关上——整面墙翻转,露出满室的军械图纸。
"柳世子这斗虫场倒是别致。"谢辞舟用折扇挑起张弩机图,"连诸葛神弩都能改成蟋蟀笼。"
苏虞水踹开试图逃跑的伙计,从他怀中掉出本账册。鎏金秤自动翻到某页,朱砂批注的"初七"二字正在渗血——正是母亲每月去观音庙的日子。
玄凤鹦鹉突然发疯般啄她衣袖,苏虞水顺着方向望去,后巷闪过道黛色身影。云姨娘抱着襁褓钻进马车,车帘翻飞间露出婴儿腕间的鎏金镯子。
"追!"谢辞舟的金丝网罩住紫袍客,自己纵身跃上屋顶。苏虞水将毒芹粉撒向追兵,踩着满地打滚的歹徒冲出赌坊。
马车在官道疾驰,苏虞水掷出鎏金秤砸断车轴。云姨娘滚落时死死护住怀中婴儿,襁褓里忽然传出嘹亮啼哭——那孩子眉心的朱砂痣,与苏虞水的一模一样。
"双生蛊。"云姨娘呕着血惨笑,"夫人当年生的......本是双胞胎......"
惊雷劈开苍穹,苏虞水颤抖着掀开婴儿襁褓。心口处的狼头刺青尚在渗血,与她腕间灼热的鎏金镯子共鸣。三十年前北狄王庭失踪的圣女,竟成了苏府后宅的云姨娘。
谢辞舟的暗卫追来时,只看到满地狼藉。苏虞水抱着死婴站在雨里,玄凤鹦鹉为她衔来染血的账本。最后一页小楷工整:"永昌元年,购双子婴,饲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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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污,苏虞水跪坐在泥水里,死婴冰冷的额头贴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玄凤鹦鹉啄开染血的襁褓,尾羽扫过婴儿心口的狼头刺青,那处皮肉竟开始诡异地蠕动。
"别看。"谢辞舟的广袖罩住她视线,袖口金线绣的螭吻纹在雨中泛着冷光,"双生蛊见光即活。"
苏虞水攥着湿透的账本突然发笑,笑声惊飞檐下避雨的乌鸦:"难怪母亲总说双生子不祥......"她扯开自己衣襟,心口同样的位置赫然留着淡粉疤痕,"原来我才是被舍弃的那个蛊皿。"
谢辞舟的玉竹香囊突然坠地,滚出颗赤红药丸。玄凤鹦鹉俯冲叼起,爪子却勾开苏虞水的鎏金镯子。机关弹开的脆响中,半枚虎符正卡在婴儿刺青的獠牙间。
"云姨娘倒是舍得。"谢辞舟用折扇挑起虎符,扇骨暗藏的银针突然指向西侧墙头,"苏姑娘的九连环账本,可记着太傅府有多少条密道?"
苏虞水将死婴轻轻放在石阶上,鎏金秤从袖中滑出。秤盘触地的瞬间,整条街的青砖缝里渗出靛蓝液体——西域毒芹汁混着雨水,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北狄文字。
"东南方三十丈。"她甩开黏在额前的湿发,"有间挂着五毒幡的药铺。"
谢辞舟吹了声口哨,玄凤鹦鹉立刻扑向街角的糖画摊子。卖糖人的老者转身要逃,被谢宣用糖葫芦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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