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对面有缸荷,翠绿的荷下藏着红白相间的锦鲤,缸旁葡萄架下摆着一张摇椅,椅旁是张竹藤编的桌。
李爻自觉无所事,只得看看鱼,逗逗贪睡的耳鼠。片刻后,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躺进摇椅睡意渐生。
这一觉睡得安稳,无梦无醒。
李爻醒来时,日升西落,院落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橙红。他抬手去拎桌上的壶,壶中茶水温热,又抬头朝房门看去,依旧紧闭。他心想叶烬羽所言的片刻恐不止片刻,又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为自己斟了杯茶,躺椅摇晃,竟生出些异样的安逸。
不对。李爻心中警觉,猛站起身,碰翻了一旁的藤桌,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见这桌子分外有趣,似不倒翁,左右晃得厉害,桌上的茶盏却是纹丝不动。他弯下身去看桌底,果然道道流光浮现,这样的阵法虽用处不大,却是精妙。又去看了壶底,壶中水温之谜竟亦是如此。
他恐自己心中异想,起身在院中踱步。
“道长走得我都晕了,坐着等吧!”梳着云髻的小丫头打着哈欠从院外走进,将定在头顶的糕点茶水一一摆在竹藤桌上,还十分手欠地去推了它一把,又抱着端盘笑嘻嘻地躲开,独自一人也玩得很好。
“你是谁家的小丫头?”李爻看着她藏不住的一对长耳,扫了眼树下空了的秋千,是它。
“你这人好生奇怪,站在我的地盘上反问我是谁家的。”小丫头气得鼓囊囊的,双目瞪圆,只是这双眸子漆黑无白,挂在这样一张脸上好似两颗葡萄。
李爻莫名想起许多年前少溪村下了一场雪,自己在门前堆得雪人,他偷拿了青姨做的蜜枣嵌在冬瓜大小的雪球上,与眼前的小丫头一模一样。
小丫头见李爻盯着自己笑得不似什么好事,双手叉腰,抬脚就往他脚背上踩,恶狠狠道:“笑什么?”
“嘶。”李爻吃痛敛了笑,“你这丫头人看着小,脾气倒不小。”顺势重新坐回躺椅,摘了鞋袜,将肿了的拇指伸到她面前,“肿了。”
“你你,成何体统。”小丫头抱着端盘,捂着鼻子朝后挪了几步,声音也低了几分,“不若,一会儿管医师出来你让他给你瞧瞧。”
“就这?”
“那,那你还想怎样?”小丫头瘪着嘴,头顶的耳朵蔫儿地垂在两侧。
李爻见她耳根通红,摆手不再逗她:“好啦好啦,不怪你。”边说边套上鞋袜,“你一小丫头能有多大力,没肿,我诓你的。”
小丫头的喜怒如二月的天气,上一秒还挂着阴雨下一秒就明媚,稚气的嗓音也高了几分:“我就说嘛,定不是我的错。”
李爻笑着拍拍她的头,心道这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宠,连嘴都一样笨。
“你,你才摸了脚又来摸我的头,你你怎么……”小丫头嘴一瘪,又嘟嘟囔囔。
“诶诶诶,你可别哭。”李爻眼角微搐,却又觉得有意思。他看向那扇门,也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那你能不能……”小丫头眼睛盯着桌上桃花模样的糕点。
李爻端着碟凑到她面前,见她拣了块最好看的,小心翼翼用帕子包裹好,放进怀里。
小丫头抬眸见他时不时望着门发呆,轻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想来小先生应是又勉强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被‘禁锢’反噬的。”
“禁锢是什么?”李爻开口问道。
小丫头的眼睛又瞄上了另外一块桃花酥,李爻见她又看向自己,笑着点点头。得到许可后,她拣了块缺了角的桃花酥,咬了一小口。
碟里的桃花酥一共就三块,这小丫头竟就要走了两块。李爻心道:这丫头的脑仁恐怕都用了怎么多吃一口上。
“我也不知道,”小丫头舔着捏过桃花酥的手指,显然十分喜欢,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再开口要剩下的一块,“我只知道他每天画画符算算命,今日是碰着你了,往日都是叶不语将他抬回来的。”
李爻将最后一块桃花酥递给小丫头,没想到小丫头竟然摆手拒绝:“小先生说,人也好,妖也罢,都应知足常乐。”她拍了拍怀里,“一块给娘亲,一块给我,一块给小先生,刚刚好。”她将李爻的手推回,“小先生现在吃不了,你尝尝?”
“你娘亲也在这里?”李爻环顾四周,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小丫头咧嘴笑道:“先前是她陪着小先生,现在就住在后山的茅草屋,我一会儿去看她。”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像极了清晨沾了露的葡萄。
小丫头不过半人高,站直也才到他腰侧,背着个斜挎的小布包,看着与陆长安身上的有些相似。她见李爻一直盯着她的包,双手略带警惕地捂住,将小布包悄悄往身后挪了挪:“这是小先生给的,你若是想要,可以管他要。”
“嗯。”李爻模样说不上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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