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看着他,点点头,语气诚恳:“懂了。”然后,抬手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拂落,重新走了进去,“跟好了。”
“你说你懂了,你懂什么了?”李爻紧跟在他身后,碎碎念道,“我说你千方百计引我闯御霄阁有何目的?”他才进屋子,便觉得有阵阴冷从地板油然升起,自他衣袖缝隙长驱直入,然后漫延全身。
他转身朝门外长廊看去,刚刚靠近这间屋子时,他就察觉到有丝丝寒意从这门后漫出,那是比今夜寒风更刺骨的冷。
屋内窸窸窣窣,李爻朝陆长安看去,见他正挨着一张案台,双手在上边胡乱摸索,敲敲烛台或是抬抬砚台,不见闲的。
“你在做什么?”
“找门。”
陆长安话音刚落,笔架上一根狼毫笔坠地,“啪嗒”一声,屋内的地板似是震了一下,靠近书架的地板整块凸起,陆长安掀开,一股寒意从地板下涌出,瞬间填满整间屋子。李爻慌忙去推门,似是意图将这股寒意锁在屋内,回头时,却发现陆长安不见了。
“人呢?”
陆长安的脑袋从掀开的地板下冒出,冲他点点头,又钻回暗道。
李爻心中疑惑许多,他不过与他买了坠,又因他特意相送,所以请他吃了饭,如此想来,两人的缘起竟是全凭他花了钱,他扭着脸,憋了口气钻进暗道。
甬道低矮,他蜷着身子小步小步朝前挪:“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李爻随着陆长安在甬道越走越深,只觉身上亦是越来越冷,他双眉紧蹙,双手环着自己,慢慢收紧。
“停尸房。”
“什么?”李爻顾不上其他,转身额角正好碰上甬道顶凸起的石子,整个人朝后跌坐去。
“由御霄阁收敛的无名尸都会暂存阁内停尸房,若是几日后无人认领,才会送往城外义庄。”陆长安双手捧着旸乌珠,缓缓向前走着,“停尸房门前有弟子看守,这是去停尸房的暗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御霄阁暗道机关你也知晓?”李爻蹲下身,喘着气,这蹲着走着实消耗体力,“莫不是这机关设计得过于简单了?”
李爻觉得好似走得越深,甬道也越发宽敞,再走一段,眼前豁然开朗,屋内寒意更甚,四面剔透的冰晶折射着陆长安手中旸乌珠的光。他走近才发现,屋子四面的墙竟是由整块冰堆成,那一具具尸体身下躺着的,是由冰雕筑而成的床,他缓缓站直身子,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陆长安。
“你怎么知道?”
“时间紧迫,你尽快……”陆长安说罢,将珠子留在屋外,自己却往外走了几步。
珠子的光透过冰面的折射,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李爻知道陆长安说得极是,也不再犹豫,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发簪,又放下手,开口喊了声陆长安,朝他手一摊:“借你簪子一用。”
陆长安进甬道前,戴上了连着大氅上毛茸茸的帽,整张脸被埋在帽中,让人瞧不出神色,他从随身的腰侧摸出一根簪子,中间嵌着一枚红色的宝石,极其精致。
李爻身形后仰,将门外射来的簪子夹在两指间,道了声谢,朝最靠里的一张冰床走去。
白日里被胡乱卷在草席里的尸体此刻被好好安放在冰床上,浑身浮肿,肤色灰白,颈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伤口周边白肉外翻,身侧的手指微微勾起,指尖泛白,李爻眼睛重新扫向浮尸的嘴唇,怎么看着像是失血过多。
他扭头扫了眼另一张冰床上的无名尸,一具男尸,脖颈处亦有同样一道伤痕。李爻朝陆长安方向走了两步,又转身回去,转向去看另外几张冰床上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脖颈间都有一道伤,他抬手摸着下巴,眉间紧皱,沉思道:割喉放血,这么狠?
“你要不要听我说说?”李爻看了眼一直背着身站在门口的陆长安,轻声问道。
陆长安“嗯”了一声:“你说,我听着。”
李爻提着簪子指向尸体的颈间伤口:“你看这道伤口能想到什么?”他故意将簪子凑近伤口几分,扭头看向甬道口,见陆长安的背影未挪分毫,只得继续道,“割喉放血,你说这凶手要那么多凡人血做什么?”
“嗯?”陆长安转过身,却是双目紧闭,“你说什么?”
“我说,这凶手杀那么多人,收集那么多凡人的血是要做什么?”李爻以为陆长安没听懂,又复述了一遍,“你站在门口不进来,是害怕吗?”
陆长安又背过身去,不再说话。大氅上的细毛微微抖动,陆长安朝甬道走了几步:“有人来了。”
“可是我还没看完。”李爻用簪子挑起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重新盖面,抓起屋外的旸乌珠,追着陆长安跑了过去,“我曾经在书中看到过‘心头血,起死人而肉白骨’,你说是不是……”
走在前边的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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