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你离姨的话便好。”谷叔瞥了他一眼,他与他本就话少,见李爻无恙,两人并行到岔路口便分了道。
一人朝云裳衣坊,一人往玉溪馆。
拐过街口,李爻看向自己的手掌心,方才人群之中有人趁乱往他手里塞了纸团,他四顾无人在意,站在街边檐下打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你我缘分已尽,莫再扰。
李爻只觉脑中像是炸了爆竹,嗡嗡作响,心脏亦是不受控地跳快几分。他重新回到河边,原本拥挤的人群早已散去,地上躺着一只青石耳坠,他上前捡起,从怀中摸出另一只,一模一样。
青姨要与我断绝关系?他心中一惊,眼眶发热,脚下踉跄半分。他不敢再去细想,深深吸了口气:“看来,这瑶仙台非去不可了。”
李爻想自己若想要知道瑶仙台是个怎样的地方,恐怕怀中玉牌的主人会比谁都清楚。他将怀中的玉牌捏在手中,疾步朝玉溪馆奔去。
玉溪馆是四方城城中最为华贵的一间客栈,城中鲜少有人不知道它,但住得起的人却是更少,所以李爻随手拽了个路人,一问便知晓了它的方位。
玉溪馆位置并不难找,就在建木旁的一条街。门前一对半人高的貔貅玉雕,不怒自威。檐下金色灯笼高悬,堂内一堵影壁立在正中,壁前一张及腰高的柜台,台面上趴着一只衔着金铜钱的金蟾,进门左侧文竹成荫;右侧仙人指路迎客松。李爻心中不由将这玉溪馆与钱来客栈摆在一块,默默摇头,贵在其贵。
李爻迈步,一只脚才踏过门槛,耳畔炸起两声响亮的“客官里边请”,吓得他又将脚缩了回去。他后退两步,仰头重新看了看门匾上的字,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才谨慎地探着身子朝里瞄了眼,正对上门内屈着身子的小厮的头顶发旋。
“我,我找人。”李爻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形,舌头打结,手足竟也有些无措。
他强装镇定,心中只庆幸玉溪馆内往来之人甚少。
“请问客人要找谁?”小厮双手交叉端在腹前,弓着的身子微微直起,颅顶却还是低于李爻的下巴。
李爻顾不上许多,将手中捏了很久的玉牌递到小厮面前:“找这枚玉牌的主人。”他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反觉得这玉牌的主人多少是有些病,不然怎么会喜欢住在这样不自在的地方。
小厮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侧着身子瞄了眼李爻:“请贵客稍等片刻。”弯着腰,后退至柜前才直起身板转身离开。
“客人请喝茶。”
李爻侧身撞上了一旁端茶的小厮,水洒了半臂,他还未开口,便见小厮双膝重重跪地,头点地,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你赶紧起来。”李爻掸去袖上未渗进的水沫,伸手就要去扶,却见面前的小厮头浑身抖得更加厉害,“真的没事,我不怪你。”
“既然客人不怪,你就滚吧!”熟悉的声音从堂前传来,李爻寻声看去,从影壁后走出来的正是昨日醉倒在瑶仙台外的沈枕,笑得满脸灿烂,“怎么是你?”
“这话问的,若不是昨日我只见过你,你这神情我都要信了。”李爻也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玉牌是你塞的,我便来找你了。”
沈枕指尖挂着的翡翠玉牌,正是刚刚李爻交给小厮的那枚。他走到李爻身前,瞥了眼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小厮,沉声道:“没看到我有贵客临门,还不滚?”
李爻一步站在小厮面前:“既然我是客人,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儿不方便。”背在身后的手,朝地上的小厮不住挥着,让他赶紧走。
“行,就听你的。”沈枕斜了眼跪在他身后的小厮,“下去吧!”他扬着下巴,打量着李爻,“你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李爻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身上这身衣裳,开口却佯装不懂:“今日的我与昨日的我,都是我,并无不同。”
走在前边的沈枕停下步子,整个人似无骨般倚在栏边,扭头挑了他一眼:“你确定要与我这样说话?”
“我的错,”李爻后退几步,与他保持了些距离,“你好好说话。”
李爻随沈枕穿过迎宾大堂,踩着青石小径绕过后院弥漫着清香的百花园。
“你要同我说什么?”两人站在后堂二楼第三扇门前,沈枕轻轻一推,站在门旁手冲里边一扬,“请。”
“两件事。”李爻自觉在桌旁坐下,指着他手中的翡翠玉牌,“你引我来找你的缘由,这是其一。”他伸出两根手指,接着道,“其二,我想邀你今晚一同去瑶仙台。”
沈枕手指叩在玉牌上:“其一,觉得你这人甚是有意思,我想与你相交。”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按下李爻的手指,顺势握住,“这其二嘛,瑶仙台谁都能去,你为什么非要与我一起?”
李爻抬头看了眼坐在桌上的沈枕,他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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